为了赶出时间来给童言过生日,焉回南紧急开了一天一夜的会,就连在LNER上六个小时的车程中,他和昌都在不间断的处理公务。
到达爱丁堡后辗转了许多地方,发到童言手机上的消息和电话一直处于未接通状态。
好在两人晕头转向时,在童言家楼下的蛋糕店碰到了海曼,才得知了派对地点。
昌把上司送到酒吧,又得到吩咐回去接海曼,他和艾萨为童言订的手作蛋糕,要等待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焉回南在洛锡安路的酒吧二楼待了一个多小时,这期间他一直在观察童言,忍耐力也被一格一格的消磨掉。
在看到那个男生要对童言出手时,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站起身的幅度扯开了领口的扣子。
然而等他赶到楼梯口,吧台的危机已经化解了。
小朋友根本轮不到他来救。
焉回南自嘲地站在那里,余光瞥见地上散落的纽扣。
他回到座位,点了一瓶whisky,无数次产生冲到卡座拉起他,在所有人面前宣示占有权的想法,又无数次的随着酒精一起咽下去。
直到童言送Funk离开。
焉回南出来时,童言正面对着小巷的墙壁,额头抵在砖上把自己关禁闭。
童言听到声响抬起头,额头脏兮兮的,沾了墙面的灰。
他刚才已经查看过手机的消息,感到很抱歉。
“走吧。”
焉回南穿好了大衣,手里还提了很多袋子。
“我可以进去跟朋友打声招呼吗?”童言抹了抹额头,小声问。
“帮你说过了。”
他说完便往前走,童言只好跟上去,与他保持一段距离跟着,直到焉回南忍不住,转过身又对他说:“拉链系好。”
昌在路边等着,眼尖的看到童言,想到这是老板娘,笑容立马堆了满脸,被焉回南极具杀伤力的眼神瞪了回去。
那堆袋子被焉回南打开后备箱放了进去,车门关上,他依旧坐在那里不说话。
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倒开心极了。老板娘生日,老板带着他免费度假,还给他定了上次那家豪华酒店的客房。
沾了老板娘的光,昌很懂得知恩图报,主动跟童言聊起天,没让车内的气氛过于严肃。
童言礼貌的跟他聊一些爱丁堡的历史,眼神却一直偷瞄焉回南。
街灯忽明忽暗,童言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童言有些困扰,偷偷抠着手指上发黑的烟油痕迹。
又想,这段路未免也太长了。
他们离开不久,顶着艾萨吃人的目光,海曼姗姗来迟,提着两大袋甜点扔到卡座桌子上。
“你怎么才来!我的天,今晚也太精彩了,你错过了一场……哦不,好多场大戏!”艾萨惊叹道:“你猜我刚才还见到谁了?哎,你蛋糕呢?”
海曼渴得不行,落座便随手拿了一杯看上去像果汁一样的鸡尾酒,猛灌了一大杯,才说:“Mr。Yan,对吧?”
艾萨刚想说什么,海曼打了个手势,一副你别急让我先说的架势:“他联系不到Tong,刚好遇到我了,我跟他说了你们在这里。Mr。Yan的助理把蛋糕带走了,这两袋是他送给我们吃的。”
海曼一口气说完,直觉有些喘不上气,他问:“Tong呢?”
“Tong喝醉了,先回去了。刚刚Mr。Yan过来打过招呼,带走了大家准备的生日礼物,并且还把酒钱也给我们结了。”
海曼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又觉得不对劲,“Tong怎么会喝醉?他酒量那么好。”
话音刚落,一阵眩晕感袭来。
只见艾萨拿起那杯只剩下底的‘失身酒’,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盯着他:“你……还好吗?”
回家的过程中,焉回南总共只说了两句话,还都是对昌说的。
童言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好几次想开口,告诉他自己只是为了帮助同学,那首情歌也并不是对他唱的。
但焉回南看到了他在门口跟Funk拥抱,这点误会解释出来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到了公寓,昌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和盒子先上楼,童言跟在焉回南身后,仰起头望了一眼旋转楼梯,顿觉头晕。
他想让焉回南等等他,或是抱他,总之不要一言不发,把他丢在身后。但那截黑色衣摆移动的太快了,话像堵在嘴边的一团毛线,讲不出口。
门一打开,Free热情的摇着尾巴扑了出来,把昌吓了一跳,大包小包险些拿不稳。
等他放好东西,焉回南看了一眼慢吞吞跟上来的童言,对昌说:“带它出去遛弯。”
昌扭头看着窗外的浓浓夜色,内心已经冒出无数个问号,面上还是唯唯诺诺地蹲下身给Free套绳子。
穿好后,他向老板娘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牵着精力过剩的Free忙不迭地溜了。
门关上,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又一次降到冰点。
暖气刚恢复,屋内不算暖和,但童言喝了酒燥热,便把棉服脱了下来,挂在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