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来时,童言正在和童谨通电话,到了尾声,电话那边童谨催促他早些睡觉。
“马上就睡了,嗯……焉回南在这里陪我。”
焉回南头一次听他连名带姓称呼自己,不免觉得新鲜,目光望过去,英气的眉扬着。
童言有些害羞,捂着手机小声说:“我会开心的,姐姐拜拜。”
已经过了十二点,蛋糕在童言费劲地爬上三楼前就被昌放进了冰箱里,该是个庆祝的时刻,但自两人订婚以来,童言并没有主动提到自己的生日。
他不提,焉回南也不会自作主张地点破。
“怎么不叫uncle了,嗯?”他走过去,不怀好意地提醒:“刚刚不是还叫了那么多声。”
童言用一种怨念的眼神盯着他,语气忿忿的,更像是撒娇:“不想叫了……”
他红着耳朵,又低头回复了一些手机消息,很快按灭了屏幕。
眼皮重得快要合上,但他还是在焉回南拉开毯子时凑过来问:“你不生气了吧?”
这个动作压到了屁股上的红掌印,童言小小抽了口气。
焉回南拿开枕头上的小兔二号,故意顺着他的话威胁道:“下次不要再惹我生气,不然……”
“不然?”
他作势捏了捏玩偶:“我会连小兔二号的屁股一起打。”
童言的脸腾地红起来,他简直被震惊了,缩回自己的被窝里,半晌才吐出一句没有气势的话。
“你好坏啊。”
“对。”焉回南很较真地说:“所以你不能再惹我生气。”
童言在睡着的前一秒闷闷地决定,不理他了。
这晚的城市似乎格外寒冷,新闻报道着,雪已经下到了苏格兰高地的阿伯丁,预计不久之后,爱丁堡即将迎来今年冬季的初雪。
童言只睡了三个小时,养回一点精神,浑身的酸乏更甚。
窗外刮着风,天还是灰蓝色的,世界除了他,都在睡着。
他感到迟来的口渴。
担心吵醒焉回南,于是动作极为小心地撑起身子,看到手腕上晃眼的捆痕,更不用提毯子滑落后满身旖旎的青紫色,蔓延在那条纹身线的周围。
他的海不像海了,变得像沼泽。
童言光着脚踩下床,腿肚抖的厉害,走了一段路才勉强适应过来,他一步三回头,做贼一样怕惊醒焉回南。
好在他一直没有醒,睡得很沉,看上去应该是累极了。
童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狼吞虎咽地喝完,屋子里的暖气给的很足,水滴淌到下巴上,很快消失了。
喉咙里那股。干渴的感觉难以消解,他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又喝了一杯水,才想起给自己寻件衣服穿。
沙发扶手上叠放着两人今晚换下的衣服,在过程中被弄掉的挂耳星星也收在这里。
那件醋酸衬衣已经被弄脏了,童言翻了翻,鬼使神差地找出焉回南那件没有染上痕迹的衬衣,少了第一颗扣子,古龙水的味道却很足。
——他都把浴袍当做自己的了,穿他一件衣服也不过分吧?
这样想着,童言扭头看了一眼床上安然入睡的焉回南,随后慢吞吞地穿上了这件衬衣。
下摆有些长,刚好盖在他的大腿中间,正好省去了再找一条裤子穿的麻烦。
焉回南是被一阵食物的香味叫醒的,他下意识去抱怀里的人,才发现被窝已经空了很久。
“宝宝?”
这声音既低沉又哑,听得童言下意识僵住,把菜铲放进锅里才转过身看他。熹微又朦胧的光线里,耳朵上的蓝色宝石闪烁着一小束光影。
焉回南坐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还不到早晨六点,但在这股香味的勾引下,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了饥饿。
“昌告诉海曼,你找了我一个下午,连晚饭都没有吃。”童言关灭了火,有些抱歉:“我已经很小声啦,吃一点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