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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年前（第2页）

桃色的念头对成年人来说是很正常的，焉回南脑海中闪过那些不算突兀的晦暗画面，他并没有觉得罪恶，反而很坦荡地面对一些想法。

捏起来会是什么触感？如果把手掌插进去，会不会很烫，如果换上别的呢？

童言玩够了才直起身子，目光追过来，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我戴了你送的耳环。”

他说着歪了下头，蓝色宝石也跳了跳。

焉回南的手摸上来的热度很烫，耳垂被捏了一下，他感觉有些痒，但没有不适。

Funk只是靠近就使他警惕起来，好奇怪，他对焉回南好像没有防备心。

“你很漂亮，小月桂。”

甚至于被他夸奖，童言也会觉得他的话很值得信服。

但焉回南一直捏着他的耳垂，把那一片都快暖热了，他的目光很柔和，却又好像蕴含着什么。

童言不由得想到Funk说的话，他试探着说：“其实我只打这边耳朵是随机的，当时店员问我要打哪边，我就随便选了一侧。”

并没有那种隐藏的含义。

焉回南看上去有些疑惑，但松了手，很认真地回复他：“这是你的自由。”

不是因为这个吗……

童言费力地想，一定是他醉了，不然怎么会轻易认可这种蹩脚传言的可信度。

同时他又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沙发的靠背很深，童言陷进去，只占了一小块地方。他捧着焉回南给他倒的温水，轻轻地叫了一声：“uncle。”

“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因为和我爸爸做了交易吗？那些钱可以买下一个工厂，可姐姐说你不要集团的股份。”

他看起来为此困扰了许久。

焉回南短暂思考，“你可以把那笔钱当作是我议亲的诚意。”

“言言，我们的婚约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交易关系，其中缘由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他抬手落在童言头顶，把蹭乱的发丝压下去。“谈及情感，我想我的心意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在这一年的相处中，我希望你也能尝试接受我。”

童言抿住嘴唇，他没想到一个体面成熟的男人会把自己的姿态一再放低。从雨夜的俯首，到礼物盒里那首小诗，他一直表现的很虔诚。

“尝试需要理由。”好在他仍保持着理性，“可我们才刚刚认识。”

童言很聪明，如果爱丁堡的雨夜是他们的初遇，那么当初谈判桌上的筹码为什么从童谨变成了他？

焉回南收回手，眼眸深沉：“我给你理由。”

他摩挲着手里廉价的打火机，迟疑地开口：“想知道我戒烟的原因吗？”

童言歪头看着他。

这个秘密在他心里藏了十年，他轻轻地把它抖落开。

“刚刚开始创业的那段日子，也就在你这个年纪，我的烟瘾很大。”

焉回南的唇角很轻的翘了一下，望向童言的目光带着某种认同，“香烟对于忧愁的人来说，确实有短暂的疗愈效果。”

大学报专业时他没有听从焉众的意见选择商科，而是跑去学了软件工程，这在父亲眼里是没有前途，不务正业的偏路子。因此在整个大学乃至前些年间，他跟家里都是决裂的状态。

他讲的很轻松，像百科里一句话概括的那样潦草。童言抿了一小口水，记起童谨之前说的，他是脱离家族自立门户，便知道那一定很不容易。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在英国的行为有所偏见，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同样的不服管教，甚至远不如你。”

童言咬着杯沿，赧然地转移话题：“那后来为什么戒掉了？”

那一年落魄又迷茫，在焉众有意的为难下，碰过的壁，受过的冷眼，让从小优渥的焉回南体会到冷漠的现实，他不是没有想过放弃。

“好在信心和冲劲快要磨灭的那天，事情出现了转机。”

讲到这，他回想到过去，温柔地笑了，“那个帮助了我的小朋友被烟呛的很可怜。”

眼睛红红的，像只可怜的小白兔。

在十年间无数个瞬间里，他会记起那个小朋友。他关上门时咳嗽的稚嫩声音，和那双圆溜溜的，泛着泪光的大眼睛。

后来烟不再是转移注意力的替代品，反倒一个十岁的小朋友在他内心柔软的地方待了很久。

童言的思考于他而言是正确的，尽管他们因为阅历对处事标准有所偏差，但他们都认同瞬间即永恒。

在那个瞬间，十岁的小朋友拽住了他的衣角，给了他不离开的理由和转机。

所以在重逢的瞬间，他像希腊神话里热爱着达芙妮的阿波罗②一般，无可救药的跌入了这个永恒。

跌入月桂的陷阱。

“小朋友。”焉回南晃了晃那个和他身份很不相符的打火机，“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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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自赫尔曼·黑塞的《悉达多》

②出自希腊神话关于“月桂树”的一种传说：河神女儿达芙妮被阿波罗追求时化身为月桂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