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学用带着调侃的语气说:“怎么说姜哥,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吧?这几天你都恨不得住在棚里,总算是把这个重中之重的任务解决啦!”
姜南接过她的话茬,笑了笑说:“算是轻松了些吧,不过明天还得去音乐厅盯彩排。”他神色松懈了些,也仅仅只有一些,仍旧有化不开的压力凝结在他的眉宇间,他选择以开玩笑的方式释放,“请了几天假,再不回去,其他同事要提刀来找我了。”
在一旁将两人对话听进耳中的岑归年恍悟,原来他屡次制造的巧遇最后都被“阴差阳错”四个字冲散了。
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后怕,若不是他偶遇了同学意外得知……兴许他会认定是天意如此,就此心灰意冷。
几天的失落在这一刻有了安慰,得到的答案让他脚底升起了些不真实的轻飘感。
难怪一连几天都碰不上面。
幸好,幸好……无数个“幸好”堆积在他饱胀的胸膛,他不禁就将脑中所想吐露。
姜南颇感意外,反问他:“你在找我吗?”
意识到自己无意识脱口而出了什么,惊慌在一瞬间占据了岑归年的身体。他合拢发麻的掌心,强装出了与平时无异的模样,“嗯。从同学那里听说学长你的拍摄技术很好,就想来找你交个朋友,顺便学习一下。”
岑归年头次知道人在被逼急的情况下可以多么淡定地编出一连串有逻辑的谎话。
姜南丝毫不怀疑可信度,“你也喜欢摄影?”
从小就没摸过几次相机的岑归年厚着脸皮地点了点头,“最近喜欢上的,不过还没什么机会可以磨练。”
姜南笑说:“有机会我们一起出去采风。”
这正中岑归年的下怀,“好。”
因为喜欢姜南而喜欢摄影,这何尝又是骗人呢?至少他现在对摄影并不讨厌,不讨厌何尝不是喜欢呢?
面对着姜南的背影,岑归年无声为释放的贪念做辩解,变得越来越坦然。
偶然对上了女同学略带探寻的目光,他面色如常地对她颔首示意,随后紧跟着姜南的脚步离开。
至于从刚才就开始沉默的女同学心里在想什么,又明白了什么,都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他的眼里始终只有那一抹独属于姜南的身影。
看他时而弯眉勾唇,时而捧腹大笑,看他与旁边的朋友搭肩聊天,看溢出的酒液泼洒在他的指间……
姜南的朋友形容他是一个极端浪漫与理想主义的人,天生就该在虚无缥缈的艺术里醉生梦死,用他同学的话来讲,如果他不扛起相机玩摄影得的话,就该去隔壁文学系做个吟游诗人。
姜南听到如此评价,在席间抬起了他被酒气醺红的脸颊,用已经醉了的迷蒙目光扫视了一圈。
此刻的风情自不必说,看在眼里的岑归年呼吸都骤停了几秒,生怕惊走这只翩然的“蝴蝶”。
姜南欣然接受了他们的话,挑眉笑说:“文青嘛,不疯魔不成活。”
他的朋友自然是习惯了他说些听起来文绉绉的酸话,也没人笑话,只说:“行行行,大艺术家,再喝一杯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