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元三年,武威侯徐持带病率十万大军解雁门关之困,后自雁门关始,连下辽国十数城关,直至上京外城。绝壁之上截流引洪水倒灌都护城,一日之内攻破有天险之称的辽国最后防线,尽灭辽军精锐。
都护城破城当夜,武威侯带数万骑兵连夜攻至上京,上京城内接连噩耗,正是万民惶惶人心分崩离析之际,武威侯亲领先锋军,暗夜中犹如鬼魅列阵,数万把铁弓发出惊天弦响,利箭带着白色招降书与火油飞入上京城中。
仅剩的辽国战士上城墙仓促应战,第二波带火利镞铺天盖地而来,暴雨初歇,火油浮于水面之上,随水四散,城内顿成一片火海。
突如其来的火攻令城中残兵肝胆俱裂,世宗帝与主将已死,汉军高呼呐喊,士气排山倒海,先锋军在破晓时分攻破城门,辽王嫔妃以皇后为首自缢宫中,千余禁军护着仅剩的数个年幼皇子从南门逃出,副将军沈拓衔尾追杀,追至绝壁,全斩残军与绝壁之上。
是日上京城破,辽国国灭,而武威侯亦在尸山血海中战至力竭而亡,死时持戟而立,巍然不倒,纵有上百辽国死士亦不敢近身。
破城之后,汉军收敛战亡将士,武威侯尸体被抬入城门,天空浓云翻滚,阴风怒号,远处江河掀起滔天巨浪,汉军之中无人不悲怮痛哭,哭声破空,百里可闻。即便辽国战俘,亦为徐持神勇所撼,人人悚然动容。
为防瘟疫,战场按例不留尸首,武威侯尸体与战死的将士均被火化。后奎元帝御驾亲临上京,怀抱骨灰盅痛哭良久,追封武威侯为辽国公,以皇家之礼厚葬,又在雁门关建忠孝义烈祠,常年供奉。
徐家一门忠烈,自此断绝。徐持少年从军,多年征战,用兵如神,治下虽严,但上阵每每身先士卒,带病出征,亦是鞠躬尽瘁,终战死沙场,消息传回关内,国中无人不悲,万民涕泪,还有百姓在家中供了灵位日夜上香的,至于那雁门关外的忠孝义烈祠,更是年年香火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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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喜欢be的js,看到这里就可以不用看下去了……
旁白:你太过分了……
海:还有一个后继的尾声,我今儿一起发了,喜欢he的,可以接着看那个,_
尾巴的第二部分
一年后——
雁门关外的忠孝义烈祠本就热闹,到了徐将军忌日前后,更是人头挤挤,百姓排着队前来上香,把小小的一条上山路都堵上了。
我与师父好不容易才挤进门,才走到香炉边上就被熏得咳嗽了好几声,又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努力在已经满得找不到一点空间的大香炉里找地方插香的老婆婆。
“婆婆,这香也……”我踌躇了一下,婉转道:“太多了点吧?”
一句话说完,立刻被老婆婆横了一眼。
“小姑娘家懂什么?到这里要心诚!徐将军才会保佑,去去去,不要耽误我替儿子求功名。”
“求功名?这也可以吗?”我一脸吃惊,忍不住拿眼去看站在我身边的高大男人。
“灵!徐将军什么都灵!我家对街王家老太连孙子都求到了。”
我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又把头转过去:“师父……”
然后就被拉走了。
进了祠堂里面,我的眼睛就瞪得更大了,一只手颤巍巍地抬起来,指着那神龛里的塑像,声音打了结。
“这哪里像……”
旁边有个刚磕完头站起身来的人看到我的动作,立刻一脸怒色。
“喂!快把手放下来。”
说着还要伸手来打。
“啪”的一下,却没有打到手指神像的大不敬的我。
是一直在我身边的男人抬手来挡,那人一巴掌打上去,像是打在一块铁上,手掌都红了,吸着气直甩手,抬头正要开骂,师父已经将我拉到身后,说话时剑眉一轩。
“见谅,她不懂事,我们这就走。”
说完真的拉着我走了,留下那五大三粗的一个大男人一个人呆在原地。
我被师父拉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看到有个女人走过去推他。
“干什么哪,在外头等你半天。”
“婆娘……”他结巴:“刚才我好像看见徐将军显灵了……”
声音之大,连我都听到了。
师父的脚步立刻加快许多,我几乎要跑起来才能跟上他,等我们好不容易从立满了人的山路上挤下来,我喘得都快赶上破风箱了。
“师,师父,你走太快了,我,我跑不动了。”
我们已经转进山里,四下无人,师父终于停下来。
“这就跑不动了?看来还是锻炼不够,回去要多加功课。”
“啊!还要加功课?”我苦着脸叫了一声,腿都软了。
其实只是撒娇,能够看到师父像过去那样,平安而健康地站在我面前,不要说跑到腿软,跑到腿断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一年前我醒来的时候,师父仍旧在生死边缘挣扎,每日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偶尔醒过来与我说一会儿话,说着说着又合上眼睛没了声音,我日日提着一颗心,片刻都不敢离开他的床边,只怕他睡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后来徐平把太师父接过来,我眼泪汪汪地扯着太师父的袖子对他说情况,对他说师父假死时是服过药的,就是他给我的那枚指环里的药粉,季先生抓走我时从我身上搜走了,后来又还给了师父。
太师父哼了一声:“倒是个识货的。”
我想起季先生,心里仍是难过的:“他还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