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雾,女子一袭华服踏进太医院,另重臣皆作揖。
听到那人儿的名头,床榻上的男子心头一震,刚喝下的药水呛进咽喉,他便连忙下脚在地,扒开床帘,看到了那日思夜想的秋水眸。
他惊喜的颤抖着唇欲跪下,口中说着:“臣见过公主殿下”
她心里终究是有他的。
“不必行礼了。”
李璇滢看着他身前缠紧的绷带,微微皱了皱眉。
想起日前,他在那钟粹宫中的一举一动,无一不让她心悸个不停。
不知为何,那日夜里,她没再回忆起前世的种种,得以睡了好觉。
梦里都是他跪在她面前为她捏足,影光之下听他说,公主殿下便是这天下最好的人儿。
她明知回头之路不可,却还是忍不住动了那颗心。
“刀伤怎幺样?”
“谢公主关心臣身子无碍,刀柄之伤不足挂齿”
隔着红艳的烛色,崔文澜的目光温柔似水,那手都有些激动的抖了起来。
只这寥寥几句的问候,就能让他心情舒畅,欣喜的紧。
“随便问问”
她不肯承认自己的确是担心他的伤势,口中嘟囔着。
“别以为这样我就忘了前事。”
李璇滢走上前去,深邃的眼眸仿佛是他一直肖想不得的青山,狡黠又灵活,一如往日。
“臣不敢。”
崔文澜一身白袍,双眼离不开她的身子,眼底说不清道不明的嗔痴。
“你不问我为什幺?”
“为什幺我会一心求死?”
她站的直,浓黑的眸子随着眼角挑动,紧着一个动作就引得万种风情。
崔文澜擡头望着她,那双眼不同于那日湿漉漉的绝望,像一只受了伤的狐狸瘫倒在他的怀里,惹得人心颤。
世人听得的皆是她一心求死,而只有他抱着她的那一刻,感受得到那炽热的火焰生生不息,宛如踏空了悬崖,拉着他得手,求他救她一命。
“公主不是一心求死,是想活。”
这样的话传进李璇滢的耳里,令她微微一怔。
她挂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看向他,如雾里看花,却仿佛点了心里的那团火。
“我曾信任过一个人,他说我穿赤色好看,还夸我活泼果敢,世人都怕我,只有他不怕我。”
“他推我至光明,却又亲手毁掉。”
“我所习得的爱人之道本就是率真直白,不该拘泥于隐忍,却屡屡遭人背叛,不得善终。”
冰凉的泪水划过李璇滢的脸颊,睫毛轻颤的功夫,叫她用衣袖悄然抹掉,生怕让人看到高傲的头颅低下的瞬间。
“所以啊崔文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