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徐徐讲完。
只是那声音听了,兀自令遥清股栗心跳,甚是难过。
面前的女子似是正在强自挨忍,她骄傲的擡起头,那泪珠挂在眼眶中,迟迟不肯落下。
遥清前世时在赏花宴见到的公主轻盈自信,孑然一身,却不知她竟遭受过这些。
从选秀之事到如今的落水,两人似乎都感觉到了事态在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遥清并没有按照前世一般选秀进宫,公主也故意卧床装病搅黄和亲。
许是两个本就孤独的灵魂偶然碰撞,遥清不由得有些触动。
“前世我的确记得娘娘落水,那日实在放心不下才去南湖边的…瑶妃娘娘既然没事,璇滢也就放心了。我们之间本也就毫无交集,既然故事讲完了,瑶妃娘娘便请回吧。”
李璇滢站起来转过身要走,那眼泪还是没忍住,滴滴落下。
“公主留步。”
身后的女子也站起身。
“若本宫说,本宫能帮公主呢?”
李璇滢似是一愣,眸光里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
“瑶妃娘娘真是说笑了,若是能躲,璇滢还至于此吗?”
礼部已将日子拟好送来钟粹宫,那和亲纸书早已传遍整个邑都。
邑朝为九州之首,公主不嫁就意味着置邑朝皇室的信誉于不顾。
“若不是瑶妃娘娘今日前来,也许我也就能解脱了。”
公主那本身明亮的眼睛黯然失色。
遥清这才明白过来,今日公主坐在树间,也许就是为了寻死。
“此事定有回旋的余地,请公主听本宫一句劝!”
她着急的上前两步。
此时的钟粹宫只有她们两人,夕阳西下,微黄的阳光斜射而下,将那身影显得落寞又无助。
“公主又何错之有?世间情爱本无罪,罪在人心。”
李璇滢转过身擡眸。
遥清与她的的目光碰撞,只觉得那双眼睛里仿佛燃烧着无尽的伤痛,流露出难掩的悲情。
她伸出手悄然抚上了公主颤抖的肩膀,将心中所想缓缓道出。
李璇滢眸子中露出惊讶之色,望向遥清。
“娘娘,此招甚是冒险…娘娘不必如此…”
“放心,本宫不仅是帮你,也是帮本宫自己。”
遥清走出钟粹宫时,夕阳已经落下,入夜后的宫中还透着些许微凉。
在门口候着的秋棠连忙为她盖上了一层绒袍。
转眼间,如今快入秋了,竟距她进宫已几月有余。
本想着今生再不踏足这深宫中的勾心斗角,可这如潮般的难题仿佛泥沼,一只脚深陷后就再无全身而退的可能。
既然只能如此,有些人也该一报还一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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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极殿中。
华硕公主一身浅红色锦缎,青丝也规规矩矩的挽起,这样看似端庄的李璇滢真是百年一遇。
“皇兄,您就答应璇滢吧!”
公主双眼瞪的极大,眼神中透露着渴望。
“璇滢也只是怕嫁去了西洲会想念邑都的马场呢!”
李靖翌手中正翻阅着奏折,北城干旱一事才刚刚有些起色,对于他这个向来娇纵惯了的皇妹提议赛马时,也并没有太过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