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走路的脚步一顿,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正带着镣铐、浑身是血的人正跪在地上等待着面前铁笼中的猛虎放出,来结束他的一生。
恍惚之间,他的眼底有些不明的情绪流过,可昏暗的绢灯下又看不清楚。
“疼,当然疼。”
他的语气是平静的,但话底,却仿佛隐隐涌现风暴的暗流,正在慢慢发酵。
脑中的画面仿佛一团正在遭受炙烤的炭,在炉盖之下,不停的爆裂红色的火星。
“但他们没得选。”
克制又带着隐隐的暗哑,下颚线线条越绷越紧。
意苒被带到了安全的阁楼中被放在椅子上,还未从那惊险的幕幕中清醒。
“为什幺来这?要是想死的话,三尺白绫来得更痛快。”
这是臭名昭著的魏公子说话的方式。
小姑娘虽然害怕,但是听到这样言论还是嘟着嘴反驳:“我只是想来找药…”
“找药?”
“你病了?”
对面的魏舒玄皱着眉,似乎并没有发觉自己这略带关怀之意的质问。
“是…是齐公子病了…”
话还未说完,男子一声冷笑,将手中的刀剑甩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意苒不知所以的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面前站立着的魏舒玄。
只见他弯下腰,宽大的身子笼罩过来,那炙热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原来是为了一个男子,就跑来斗兽场里甘愿被人玷污?”
“周意苒,你是真的蠢吗?”
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声音有些清洌的怒意,就连魏舒玄自己也不知是为什幺。
小姑娘有些慌乱,男子离她太近了,近到能感受到他所说的话带着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惹得她心跳加快,因为她平日里讲话最多的成年男性也不过是周府里的管家。
“我…呜呜…”
她有些急哭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又开始掉眼泪了。
魏舒玄似乎觉得自己话的确说的重了,看着面前的小孩儿红红的眼眶,娇小的身子不过他重量的一半,倒觉得自己像个无恶不涉的坏蛋了。
“好了,不说你了,就知道哭。”
他还是凶她,但是这次是带着些许宠溺的味道。
男子似乎瞟到了小孩儿光洁的额间磕破的痕迹,还有嘴边挂着的血丝,太阳穴有些紧绷的凸起,手臂握着刀剑的手越来越紧。
这些畜生还打她了是吗?
一朵温室的花朵散发着纯良的气味,那是与男子身上侵略的信息完全不同的,而这朵花恰恰是栽在他管辖的范围中的。
当魏舒玄派人将周意苒安全送回周府后,他在黑暗中拿着布缕擦着刀剑上的血迹,淡然的吩咐道:“把那裴玉丢去喂狗吧,做的干净些。”
他将面盔轻轻拿下,微弱的灯光下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挂在左脸上,可清秀的面容,狭长的眉目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出他俊逸的轮廓。
平日里他也从未做的这样绝,但对于小姑娘的事情来说,他有点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