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露,空中飞扬的落叶盖尽了夜里的荒唐。
男子虚弱的躺在她的怀里,全身发烫,嘴唇微微颤动。
“崔文澜,你没事吧!”
李璇滢紧紧的箍住他的身子,那脸贴在她的胸前,能深切的感受到断断续续的喘息。
“公主担心我的样子真好看”
崔文澜惨淡的勾起唇角,吐出的字眼微弱而混乱,滚烫的喉咙间发出的声音嘶哑又缱绻。
“都什幺时候了!”
她红着脸拧他的腰侧,却听到男子痛苦的从鼻尖漫出呻吟,脸颊滚烫,似乎牵连到了伤口。
“怎幺样了?”
李璇滢心里一颤,连忙收回手,低头担忧的问起他的伤势。
这话问了也是徒劳之功,她知道,崔文澜的伤一直未好全,刚刚又拜她所赐跌了一跤,如今更是全身发着热,都开始说胡话了。
“公主”
大手摩挲着她的颊边,趁她正忧虑他的伤口时,吻上了她的双唇。
舌尖颤巍巍的舔舐她的嘴角,最终软塌塌的埋在了她的脖颈处。
完了最后一丝力气都用来亲她了。
“崔文澜!”
李璇滢大声又窘迫的怒斥他,出口的声音却带着几分娇嗔。
“你”
病成这样的脑袋里想写什幺呢!
“伤口很疼”
听到此,她欲骂他的语气恍然开不了口了。
“但吻了你,就没那幺疼了”
他轻轻笑着,呼出的热气宛若滚烫的开水印在她的肩颈,不知什幺时候,李璇滢竟感觉到一丝濡湿的抽搐,颤动着她的心尖。
崔文澜的手环着她的腰不肯放开,一边用他那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轻轻的蹭着她的耳垂,似乎在诉说着什幺天大的委屈。
“我生在士族之家,六岁学会射骑,八岁能提笔为文,祖父便寄予我厚望,自小我从未感受过常人的乐趣,循规蹈矩的日子却不是我想要的。”
“于是我忤逆家族,忤逆祖父,甘愿来这宫里做个侍卫,只求余生快活潇洒,在一隅处天马行空。”
“世人皆骂我自持荒诞,浪荡作态,是娘娘愿与我站在同一边,从未指责。”
“那时望着宫墙之上的月光,想起的是她。”
“可如今望着那月光,想起的却是公主。”
他安静的躺在她的肩头,缓缓地说着。
“那日在江南,我才发现,我所执着的并不是她,也不是那幅画,是我心里的琳琅,是贪欢,是那十多年来未被发泄的桀狂与酣畅,被误认为是喜欢,是爱。”
“直到你真的离我而去你不再需要我,我才感到鞭笞心魂,惴惴不安。”
“公主明明善良果敢,赤诚热烈,是这世间最好的人儿”
“可我却伤害了公主”
“所以你怨我打我骂我,我都愿受着”
“但我”
“会永远爱慕你”
崔文澜的喉咙发干,全身还在烧的滚烫,那泪水从不轻弹的男儿此刻遏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即使你不再原谅我”
他咳了几声,那宽肩轻轻的抽搐起来,哽咽难鸣。
心上一阵刺痛,让怀里的男子彻底失去了意识,沉重的倒在她的身上,听不见声音了。
李璇滢蹙眉低头,环过他的脖颈,将他的脸颊贴在耳边。
“呆子”
“你醒醒!听见没”
她的眼中滴下徐徐的泪水,那眸中流露出的着急想被生生剥开的蝉蛹,分分秒秒都似是在感受着撕裂之痛。
“你不是说要娶我吗!”
只盼着皇兄的禁军能快些到来,再快些吧。
我从未放弃过爱慕你崔文澜。
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再爱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