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定礼不幸摔得重伤,这在仆人们的眼中,仿佛天崩地裂般的灾难,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实际上,他们不过是在做样子,反而使得整个府邸陷入了喧嚣和混乱之中,令人心生厌烦。
顾芩澜却无意插手,她带着自己的随从,径直朝顾定礼的主走去。
此时,顾定礼的庭院中,妾室们和众多子女已经齐聚一堂,连尚未满月的顾芩涟也赶到了现场,纪胤礼正陪在她身旁。
宋氏面色苍白,失魂落魄地守在门口。
顾老爷子坐在屋内的太师椅上,紧闭双眼,一言不,脸色沉重如铁。
听闻管家通报顾芩澜的到来,顾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芩澜,你来了。”
顾芩澜欠身行了一礼:“见过祖父。祖父,我父亲伤势如何?”
顾老爷子气息明显有些衰弱:“情形不容乐观,医师们正在竭尽全力。我唤你回来,是希望你能协助稳定局面。你那母亲实在难以担当重任。”
他对宋氏素无好感,认为她出身低微,目光短浅,且无法承担重任。儿子尚未离世,府中已是一片混乱,让人感到无比厌烦。至于那些妾室,更是指望不上。
然而,顾芩澜尚未开口,顾芩涟便迫不及待地插话:“祖父,怎能将家务事交予一个已经外嫁的女儿,这岂不是让人讥笑我们顾家无人?”
顾家的家务大权绝对不能落入顾芩澜之手!谁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趁机篡夺顾家的财产。
宋氏也附和道:“确实如此,父亲。芩澜如今已非顾家人,让她再管家,实属僭越。”
顾老爷子脸色骤然阴沉,语气冷冽如冰:“她或许置若罔闻,但你可得给我好好地看着!你自己瞧瞧,这后院让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宋氏被斥责,声音微弱,不敢轻易吱声,但心中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让顾芩澜插手顾家的事务。
顾芩涟心急如焚,生怕管家大权旁落他人之手,于是迫不及待地说道:“祖父,倘若您执意让姐姐管理家务,那就让我辅助她吧。”
她坚决不愿意让顾芩澜独揽大权。
顾老爷子虽然对顾芩涟的能力颇有微词,但为了避免再生事端,他正准备应允。
不料,顾芩澜却婉拒道:“祖父,管理家务之事还是交给勤勉尽责之人吧。我已经嫁作他人妇,肩上的担子已然不轻,实在没有余力再来兼顾娘家的事务。”
她似乎对顾家的纷争不屑一顾,仿佛那烫手的山芋让人避之不及。
她心中暗想,若是她那不负责任的父亲真的撒手人寰,后续的丧礼之事恐怕会让她疲于奔命。
她决定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掉,转身说道:“我先去探望一下父亲。”
话音未落,她已经转身进入顾定礼的卧室。
此刻,几位郎中正围在顾定礼的床榻边商讨治疗方案,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凝重而沉重。
顾芩澜踏入房间,郎中们立刻起身,准备向她行礼。
顾芩澜连忙阻止道:“各位不必拘礼,我父亲的伤势究竟如何?”
一位郎中略微斟酌了一番,缓缓开口:“夫人,令尊的伤势颇为严重,有一块碎骨嵌入了脑中,我们这些庸医才疏学浅,无法将其取出。”
顾芩澜装作忧心忡忡:“那么,若冒险一试呢?”
那郎中叹了口气:“若冒险一试,或许有幸能够保住令尊的性命,但醒来后是否能够恢复意识,智力是否受损,都尚不可知。若运气不佳,恐怕会当场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