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忘记我的存在了吗?
没有啊。
没有啊。
这栋房屋里就存在着您不曾遗忘的证据,您收走了陪伴我成长至今的两个人,换来另一个新的,这是什幺意思呢?
我要怎幺办呢?
我
我
我想了很久,但我必须承认,想了很久,也还是仓促的。
可我等不了了。
我再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失去了最能告知我过往的两个“亲人”,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一点都没有了。
我也,没有什幺其他的办法。
不过,好在。
这从来就是最荒诞、又最可靠的办法。
让我想想,那句话是怎幺说。
“试一试,如果成功,那就成功。如果失败,不过也就是退回现在。”
这就不用考虑了。
还有谁的“现在”,比我更无惧失去呢?
【我想,至少拥有一个“我的人”。】
“我的”——
思绪戛然而止。
适应了光线强度,躺在床上的少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至此为止,她想不动了。
这份迫切驱使了她的夜半叩门,随后一切发生——感觉如何?
如何?
虞晩擡手压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不知道这是如何。
从目的的角度来说,她必然是向成功迈进了的,她确认了她想要确认的第一件事,即申屠哲这个人,来到这栋房子里的这个举动,他并不是全然“被驱使”。
他似乎,喜欢了自己,挺长时间?
他是愿意的。愿意和她相处,愿意停留在这里,愿意为她付出。
——这很好。
他是愿意的
虞晩在心里小声的念了一遍这句话,胸腔里奇异的弥漫上一股酸涩,像她轻薄的捏碎了一个未熟的桔子,青色的皮,苍白的脉络,酸涩的汁水,混成难看的一团,啪嗒掉下来,不要了。然后他——
他弯腰拾起来,把那一团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
这不好
她听见沉默了许久的那个自己嗫嚅道。
如果如果他真的是“自愿”,那幺,那幺
我们最不应该伤害的,就是他呀
哦,是啊。你说得对,那你觉得,除了通过他,我们还有什幺办法?
嗯?
有吗?
没有。
没有。
没有啊
我
我真不想面对啊。
虞晩搭在眼睛上的手滑了下去,有些浑噩的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说实在的,她真的被阻住了。
她高估了自己的执行能力,也高估了自己现在这种似乎每分每秒都比过去的一分一秒要更为真实的情绪。她现在坐在这里,被这种骑虎难下的感觉逼得生出几分焦头烂额,愁闷得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