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杭瑾是北平高校出了名明艳少女,学习好,家世好,长的漂亮,单是这三点就足够让北平的少男们趋之若鹜,更别提杭瑾的好人缘、好性格,更是吸引很多同性和异性好友。
那一年的杭瑾站在学校的演讲台上大喊“女不柔弱,为人则刚”,响彻天地。
也是那一年,下了演讲台的杭瑾遇到了来自沪城的小少爷。
小少爷问她,什么是女子的刚。
少女杭瑾告诉他,女子之刚就是打破封建的一切束缚。
小少爷又问她,女子束缚该如何打破。
少女杭瑾耐心告诉,从包办婚姻开始。
那一年是宣统元年,紫禁城的繁花盛开,远远不如杭瑾的心花美艳。
那一年杭瑾定亲,拉着易舸的手见父母,告天地,诉青山。
他们约定好一起留学,让法国记下他们的浪漫。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打破了少女的所有幻想。
二十一岁的易舸无法再站起来。
二十一岁的杭瑾开始向他追逐。
他们的婚事被推了一年又一年。
宣统三年,易家易天通病重,易舸迅回沪。不久之后易舸遭遇车祸从此轮椅为伴。杭瑾不顾家里阻挠,一心学习医学奔向沪城。
杭家不支持女儿再嫁易舸,要与易舸单方面解除婚约,易舸点头,杭瑾不愿。她握住匕抵住喉咙以自杀威胁父母,换得杭家父母同意。
杭家不阻拦,只能是易舸不同意。
易舸提过多次解除婚约,杭瑾就会消失几天不理易舸。
她的烟瘾就是那时染上的。
这次杭瑾在泰华园偷偷吸烟又被易舸现,易舸再次重提取消婚约,杭瑾还想躲易舸拦不住她,几番冲撞下易舸连人带轮椅从桥上掉入冰冷的湖里。
锦徽到的时候易舸已经从医院回来卧床休息,四处不见杭瑾,黄妈说杭瑾在医院值班。
她哪里是值班,说不定现在躲在某处时刻关注易舸的情况。
她是为了他学的医,怎么会不管自己的爱人。
易舸伤的不算重,掉入湖里后呛了水,可是双腿被轮椅反复碾压受了一些伤,但是他的腿早已经失去痛觉,易舸已经感觉不到疼。
易舸已经醒了,让黄妈给锦徽倒水。
锦徽没让而是说:“允谋在来的路上了。”
易舸笑说:“我只是小伤,麻烦他做什么。”
“在允谋心里,大哥的事从不是小事。”锦徽安抚易舸。
外面夜风冷冽,杭瑾披了一件厚实的外套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抽烟。
地上已经有三根烟蒂,杭瑾觉得不过瘾还想来一根。
易舷掐断了杭瑾指间的烟。
“我记得你不喝酒是怕酒精上瘾让你手抖,怎么不怕吸烟上瘾把命抽没了。”易舷调侃杭瑾时语气里尽是责怪。
“我要是想抽死会直接去金玉堂,那玩意劲儿大。”
“以你现在的身份如果死了进不了我家的祖坟。”
“你问问你哥,他想让我进吗?”
十年间牵扯的不就是这点事嘛。
女想嫁,男不娶。女痴郎无意,任谁看了不说女可怜男无情。可他易舸就敢顶着这个骂名不娶她,他不敢,他比谁都不敢接受杭瑾的痴心。
“你早就应该听我的,你先把他拿下,他又跑不了。”
说混账话时,易舷可算有点小时候的风流痞子样了。
杭瑾笑他:“那是你亲哥。”
“你还是我亲嫂子呢。”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
“哪一点?”
“有眼力见。”
“杭瑾姐姐……允谋……”
杭瑾从口袋里掏烟刚想点燃,听到后面锦徽的声音传来又把烟塞回口袋里,不忘调侃易舷:“你太太的声音比你的话好用。”
杭瑾起身,刚才还是破罐子破摔的颓废样看到锦徽的一瞬恢复了往日的温婉。
“徽儿。”
锦徽看见杭瑾的鼻尖都冻红了,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冰,锦徽心疼:“黄妈熬了汤,快去喝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