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你叫我?”
江暮云回头看是关靥,唇边笑露浅涡,双目温柔如水,别说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剑手,关靥一个女子看了都快化在她的笑涡里。
“不必有事,也能再见。”
关靥低着声音,“这不就又见面了。”
江暮云大眼忽闪,随即明白过来,“说起来,你有好几日没去学堂了吧。”
关靥垂头藏起被人看穿的窘态,“坊中这阵子活重,几次想去都没得空。”
“习的字,都还记得吗?”
江暮云打趣,“少主还问起过,说多日不见那个最后头的小剑奴了。”
关靥扬头,“今天,等今天忙完,我一定过去。”
“今天怕是又不得空。”
江暮云笑看缓慢挪动的长队,“放心,字句常念常记,就绝不会忘,回头我与少主说,送几本字帖给你。”
“江暮云,谢谢你。”
关靥声音都高了几分。
江暮云又打量了她几眼,转身不再言语,关靥唇齿半张还想说上几句,可自己话匣子打开就没个停,就怕冒失说了她不爱听的,等字帖送来,自己给她回个什么礼物呢?关靥边琢磨着边往前挪动,她那么贵重的帕子都能送给娄石头,自己回赠什么怕是都瞧不上吧。
——“这就好了?”
娄婶报出自己和石头的八字。
“忙去吧。”
裴匕示意。
“好端端的记这个做什么?”
娄婶仗着与裴匕关系匪浅,凑近想问点内情。
“不该问的别问。”
裴匕身姿动也不动,“小心给自家问出是非。”
“不问就不问,怎么还咒上了?”
娄婶朝他翻了个大白眼,拉着娄石头就走,娄石头一步三回头,朝江暮云用力挥舞着伤手,咧嘴欢畅笑着。
“他的手…”
“他生的壮实,这点伤不算什么。”
关靥对娄石头扮了个鬼脸,“可惜了你那么好的帕子沾了血,回头我替你要回来啊。”
临近中午,前头终于已经不剩几人,关靥捂住饿的咕噜作响的肚子,还真被娄婶说中,再耽搁下去,午饭可真是吃不上了。
“暮云姑娘。”
老者抬起满是褶子的脸,“裴少主近日可好?”
“劳您挂心。”
江暮云恭敬道,“少主一切安好,还常常念起先生呢。”
老者脸笑成了菊花,声音都因激动发着抖,“还劳暮云姑娘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大晋八十四年…”
关靥眼眸惊起——不对吧,明明是…大晋…八十二年。
关靥想喊住她,唇齿动了动还是没敢张开,若旁人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那自己和阿九趴墙根不就暴露了,也许…是自己听错了呢。
“大晋八十四年,壬申月葵巳日子时。”
“大晋八十四年。”
老者掐算了一上午熟能生巧,张口便道,“甲子年,甲子年壬申月葵巳日子时…”
老者寻看裴匕,抚着长须不住点头,“暮云姑娘就是八字纯阴之身。”
话音刚落,裴匕脸色骤变耳边嗡嗡,僵视着眼前茫然不知所以的少女,良久没有发声,院中已不剩几人,他原本做好打算,要岛上无人八字纯阴,回头就去禀报坊主,宰些猪羊祭了天炉,哪想末了真冒出个八字纯阴之身,还是…还是…江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