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来。”水母阴姬不再多说什麽,转身带竹枝枝她们进入了一个石室。
石室宽敞,中间有一张大石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石桌和椅子都很干净,手摸上去连半点灰尘都没有沾染。
沉重的石门轰隆隆打开,又轰隆隆关上。
无论是谁,都绝不会怀疑,有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水母阴姬将袖子扬起,落座。
“现在,能说了吗?”她那双大眼睛,看着少女。
竹枝枝不客气地坐下,道:“还不行,我要单独和你说。”
不然她要怎麽向她花神解释,她是怎麽知道这些事情的。
那当然是要私下说,好把握分寸,来个合理解释。
反正就算水母阴姬知道她胡说八道,那也不重要。
——她花神才重要。
话说,如果她在梦里坦白,被拉去烧死,续梦的话,还能活吗?
如果可以,那倒无所谓。
少女的思绪,再次跑偏。
水母阴姬盯着那张红润好看的巴掌小脸半晌,起身道:“你跟我来。”
宫南燕的眼,似乎更冷了。
“宫主!”她忍不住开口喊住水母阴姬。
水母阴姬只是瞥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宫南燕的脚步,被这眼神钉在原地。
只是她到底不甘心,将怨恨的眼神撞到了少女身上。
竹枝枝当没看见。
——他们军校生,心理素质普遍强。
花满楼担心地喊了一声:“枝枝?”
“花神放心,我没事。”少女回头朝他笑道。
她迈着轻快的脚步,随着水母阴姬进了尽头的石室。
那是水母阴姬的房间。
她的房间,并不比外面豪华多少,除了必需品之外,半点装饰也没有。
以至于竹枝枝觉得,最边上那一道水波,成为了唯有的装饰品。
水母阴姬回头看她:“现在能说了?”
那当然。
花满楼不在,少女半点心虚都没有,将自己知道的有关司徒静和无花的事情说了。
水母阴姬听完,身上杀气陡然升起。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紧紧盯着少女。
但凡她发现对方有半句假话,她肯定不会放过对方。
这种时候,她已经顾不及去探究,少女到底是怎麽知道,司徒静是她和雄娘子所生的女儿。毕竟,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只有三个,不是宫南燕说的,便是雄娘子说的。
反正绝不会是她自己。
竹枝枝挺胸道:“要是我骗你,我就天打雷劈。”
“我去杀了他。”
水母阴姬说的那个他,当然是无花。
在这一刻,她已经不是庄严的水母阴姬,而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一个恨不得将骗自己女儿的骗子手刃的母亲。
少女伸手拦住:“哎,帅姐姐,别冲动啊。”
“你想拦我?”水母阴姬的眼神,像冰水一样凉,落在少女身上。
那双眼似乎在说,要是对方胆敢阻挠,她一定先杀了对方。
“怎麽会?”竹枝枝真诚道,“无花所作所为,人人得而诛之,我怎麽会拦你。”
——她顶多,就是要水母阴姬留他一命,交给官府发落。
“只是你要是直接把他杀了,岂不是便宜了他?”少女耐心劝说道,“而且,要是你和司徒静的误会不解开,就算除了一个无花,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男人来骗她?”
水母阴姬眼睑微动:“你有办法让静儿不恨我?”
“当然,我也是妈妈的女儿。女儿最想要得到什麽,我最清楚了。”竹枝枝胸有成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