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烬灭军团
跟记忆命途行者相处很容易遗忘了时间,但宇宙亦不存在什麽大事件,意图让星神坠落的依旧在筹谋着让星神坠落,意图宣扬信仰的依旧在宣扬信仰。
得到赐福的人,也依旧行于人群中,在熙熙攘攘里,被卷入或者避开什麽大事件。
我的话,有时候还会在芮克的镜头里被捕捉出来,成为某个电影里,女主角或者客串角色。
那是芮克的高産期,他的灵感似乎源源不绝,胶卷用了一堆又一堆,同一时期出现的影片频率相比之前,可以称得上密密麻麻。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有人发问。
不是,这只是忆者本能的操作,将自己的名字与爱人的名字与记忆捆绑在一起,成为历史中即使被扭曲也无法斩断的两个名字。
芮克意图保存好它们,于是将它们全部备份到了流光忆庭。
但是,正如这星际里正在发生的那样,星神所造成的祸端,往往是星神之间的动荡,令使都只是贯彻意志的棋子。
浮黎可以取走记忆,其他星神也可以贯彻自己的命途,我这个倒霉催的,现在就成了一个风眼,时间一到,就有下一个实习工作在向我招手。
浮黎会不会干扰?
不会。
因为琥珀王也没有干扰我走向记忆。
宇宙里属于我的记忆,又进行了修改和替换。
这是宇宙最大最离谱的应聘平台,一个求职者和数位星神,BOSS直聘不说,并且希望我们是双向选择。
这好吗?
这不好。
好在新的工作我只用战斗爽,满脑子都是烧玻璃,既不用跟上司扯皮,也不用跟同事打好关系,碰上了我指不定还能毁灭一下同事。
一个地地道道的,属于毁灭的疯子。因为命途本身的臭名昭着,有人看见我烧玻璃,只会面色凝重的认为毁灭星神的反物质军团又添一员大将。
不会试图询问,不会试图跟我交流,在我表达自己的压力,将对工作的愤慨投诸于毁灭,将星球乃至星系当成捏捏乐,漠视生命毁灭文明时,他们从来不会怀疑我的命途。
他们只会讨伐,更新大敌名录。
从这点看,我的可塑性相当强,老板需要什麽样子,我就是什麽样子。
而论及我跟毁灭星神纳努克的关系,我只能说太好了,我跟祂不熟。这位年轻的,被虫皇的末路扫到领悟毁灭真谛的星神,我是既没有跟祂相处多久的记忆,也没有在祂麾下工作过的经历。
祂这里,是我工作经历的空白区。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在故乡提瓦特,已经践行过毁灭的命途。人的欲望在极度放纵下,总是会轻而易举的推翻迄今为止构筑的所有道德体系,将面前的一切轻而易举的拖入毁灭。
理由?
我想不起来了。或许没有,或许有,人推倒一个沙子堆成的城堡,可能就是这麽轻易的事。
这次的就职经历,算是我自己认真写的,我写:“前一个工作受到地域限制,未能抵达理想的毁灭,遂离职。”
没有人看的就职经历。
只是在毁灭的道路上,多了一点纸灰,然後,不复存在。
纳努克的目光投注下,脆弱的纸张,也不过迎来一场彻底的毁灭,白发黑肤,与青年男子的形象极为接近的星神,亦不会收敛。
祂是行于毁灭之路上的星神,我是实习期暂时走在毁灭路上,又并不纯粹的毁灭。
好吧,纯粹,因为我只是在战斗爽而已。
文明不过单位,人群不过数字。
这即是毁灭。
宇宙里的三大灾厄的烬灭军团,里面不存在一个通俗意义上的好人,同事卷的KPI是以文明的毁灭为计数,星神赋予的命途力量为基准。在这样的工作氛围里,我是一个孤僻的,不与人和同事沟通的人,很好理解。
我想,我的同事们不会乐见于一个社畜在脑子里翻滚了无数次“这个破工作,毁灭算了”後踏上毁灭的道路,还仍将毁灭视作工作的一种。
意欲讨伐我的人也不会想听,一位行于毁灭之路上的大敌,踏上毁灭的契机是不想工作,会持久的愤怒则是因为毁灭也是工作。
无序的毁灭和有序的毁灭到底哪个更恐怖?
被毁灭的,是两个都不想要。
若要以讨伐者的目光来看,有序,神智清楚的大敌是更难对付的一种。我这种满脑子战斗爽,打起架来像放弃思考,只为宣泄怒火的敌人,只要能够扛得下我的攻击力,其实很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