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夕闲心里那点儿因为英俊异性带来的旖旎完全消散了。
不过她理智上其实没那麽害怕黑影。
毕竟对方截止到目前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反倒是保护了她。
短暂的思考过後,在到达室内的时候,虞夕闲主动道:“见识过血腥之後才会成长,我一定相信您能保护好我,但人类亦或者说我总是胆小丶怯懦又卑劣的,如果不是被吓破胆的话,我肯定不会有那些愚蠢的想法。所以我想您锻炼我,老师。”
她想要更接近黑影,想要了解祂的目的,也需要增强自己能够接受的程度。
不然她也不能肯定,如果有一天王室以及和王室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死绝了,她会不会在某一天産生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毕竟魔鬼的存在太超脱于寻常,对方又是全然负面力量的存在。
整个王室的荣耀也许都凌驾在囚禁对方,榨取对方的能量之上,但虞夕闲不敢说谁是对的。
毕竟一方是以灵魂交易的魔鬼,另一方也是成员绝大多数据在压迫平民的贵族和王室。
而她也已经被直接拉到了魔鬼的阵营。
眼见着黑影因为自己的话而有了一点想法,虞夕闲立刻再接再厉,“我不敢肯定自己是否会想太多,但我希望您能引导我丶教导我。”
她故作恳求地看着对方,因为过于消瘦而格外明显的黑葡萄般的双眼也像是小动物一般擡眼望着对方,仿佛她无比依赖祂,并不希望两者有任何可能的矛盾産生。
就好像她的眼里只有祂。
祂的所有物眼里理应只有祂。
黑影所使用的身体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身躯像是只庞大的野兽般突然弯曲下来接近弱小的猎物,祂阴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就像是诱惑的陷阱,“你在求我塑造你吗?”
明明是对于公主来说过于唐突的动作,但是周围的侍者女仆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虞夕闲在对方接近自己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什麽猛兽盯上,脊背都在不断发凉,但她能克制住自己想要向後一步的双腿并露出一个微笑,直视对方的双眼,“我在求您让我更走进您。”
她也没想到只是稍稍一装就把祂的想法给套出来了。
她只是希望对方能引导自己告诉自己,帮助她接受祂的世界,告诉她祂想要与她是怎样的关系。
但她绝对没有想要对方改变自己,甚至重塑她的想法。
现在的她可能不完美,但是绝对不需要重新的塑造。
这分明是黑影的根本欲望。
祂想要完全掌控她!
在这一刻,她仿佛是棋盘上被吞吃的棋子,但是,虞夕闲自己也没有想到:
当黑影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的时候,她心中升腾起的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诡异的满足。
祂想要改变她塑造祂这件事固然可怕,但这也正说明这段关系中并不是只有她有着雏鸟一般的依赖,对方也对她有着某种情感。
这个认知不禁让她感到安定。
于是在黑影阴沉的视线中,虞夕闲继续解释道:“今日对那只名叫小小的鹦鹉的询问并非我真正想要摆脱您逃离您,我只是在担忧有朝一日被您抛弃了,我该如何?”
“与其被您带来力量带来权力後又抛弃,我不如先找到某种办法,也不至于只能无能接受那可能扰乱我,令我崩溃的可怕之处。”
她故意夸大自己的想法,展现自己对黑影的依赖。
反正对方只是能感受到她的心跳,不能读取她的想法,而此时此刻,她无比的紧张心跳绝对能令祂误会城别的情感。
而这段不知是真是假的话也确实取悦了对方。
她看见鹿恩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那双阴沉的眼瞳也在盯着她。
因为今天那次预言所带来的隐患在此真正解除,黑影似乎暂时打消了某个想法,甚至主动出口,“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我也可以带你去见一见,你“兄弟”,还有你“父王”的死亡。”
这是祂自己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一项很简单的事情,只希望虞夕闲到时能毫不害怕的丶坦然的将祂所给予的权力收获。
“害怕吗?”黑影在说完之後故意道。
虞夕闲立刻擡头,尽管想起克莱斯的尸体还有点馀惊,但还是坚定道:“那我等您带我。”
黑影见此笑了声,也不知是愉悦还是讽刺。
祂站起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周围的仆人也都恢复了正常。
虞夕闲也急匆匆的回到了房间。
她是真的想要插手一些黑影现在所做的事情,但这不是因为她憎恨王室所以想见到王族中人死去。
毕竟尽管心中有一团燃烧的火焰,但她想要的报复是推翻王室,让这个国家真正的自由摆脱王室所代表的血脉而并非杀死王室中的所有人。
尼采是个已经持续了千年的庞大的王国,王室的血脉几乎流传进了这里的每一个贵族,甚至是许多平民的身上。
在虞夕闲看来,如果真的要按照黑影现在的方法清理的话,那未来终有一日,鲜血将洒满整个王都乃至整个王国。
那个时候,黑影直接杀死的人数都是其次,这些人一个个死去带来的所有人的恐慌才是最大的麻烦。
她想要插手一些黑影的行动,试图借助自己与黑影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一些相对来说要干净的人,引导一些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