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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河在地下下（第1页）

“大李哥，你看这新裙子好看吗？爱玲陪我去‘翠华堂’挑的。”

“好看。”

身为黑客的大李只是抬起头扫了一眼蝴蝶，视线又回到代码上。

刘秘书扶了扶眼镜，从上到下仔细地看了一番。

“这裙子，和你的身材是绝配，极好地衬托出了你的脸型和肤色，真可谓是上天赐给你的一条裙子……”

陈爱玲知道蝴蝶在意这些。蝴蝶还年轻，每一天都是新鲜的，恨不得新的一天快点到来，而对于陈爱玲呢，一切就反过来了。能和蝴蝶成为朋友，单纯因为同为女性在情报局里的孤立无援。

“大李，段玉堂的文件处理得怎么样了？”

“没有疑点，换句话说就是，没有价值。”

陈爱玲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从本人身上找突破点。

冯雨时给了陈爱玲几套审讯方案，全都用上最新研发的成果。与其说想利用段玉堂得到什么信息，不如说是想拿他做实验品。

刘秘书也跟着旁听审讯了，说不清是监视还是别的什么。

段玉堂还是翘着二郎腿，看陈爱玲梳理带着一大堆线路的仪器。

“嘿，小姐，要来根烟吗？”

陈爱玲抬头：“你怎么知道我抽烟？”

“你刚刚下意识抬右手到嘴边，这就像摘掉眼镜的人仍然会用手去扶眼镜一样。”

“……不需要。”

陈爱玲总觉得这样的回复有些心虚，就像她才是犯人似的。今天这线也仿佛在和她作对，总是乱糟糟一团理不清，恰似她的心境。她并不同情段玉堂，但一旦想到接下来他要遭受的痛苦，陈爱玲的良心或别的什么东西就一阵颤抖。如果用奶奶的话，做下这种事的人，是连菩萨都不保佑的。可是陈爱玲没别的选。

终于把缠绕错综的线整理清楚后，在四个卫兵的护卫下，陈爱玲打开了房门。

那四个卫兵走上前去，用松紧带将段玉堂固定在床上。

“何必呢，老兄，就算不绑着我，我也会配合的，我还得出狱去做我的水产生意呢。”

陈爱玲拿着那并不轻的仪器走上前，将头盔状的装置套在段玉堂脑袋上。

“小姐，你真是美不胜收。”

陈爱玲的心不知何时已经坚硬了，对这种表面功夫的奉承早已免疫。她什么都没说，按下了红色按钮。

“这是‘感觉仪’，”半小时前，冯雨时这样介绍道，“它能够通过脑电波刺激，还原疼痛、烫伤、严寒的体验，我们的人体试验证明了，它只会带来痛苦，而不会造成实际的身体组织损伤，就是说，一切都发生在头脑里。”

躺在床上的段玉堂仍是面带微笑，像一个等待睡眠来临的孩子。

大火。炽热如炼狱的大火。能够将人的躯体和灵魂一同烧焦。陈爱玲直接调到了最高档，她想快点结束对段玉堂的审讯。

段玉堂从第一秒开始就展现出了极弱的抗压能力。在按下按钮的一瞬间，就开始害怕地大叫起来，随着电信号接入，那大叫变成了惨叫，或者说是嘶吼，那简直不像人发出的声音。像是目睹自己的肺被一点点捏碎，像是无麻醉的情况下截去四肢，像是喉咙管里吞下了数千根刀片，那声音使得周围的囚犯都心惊胆战，也让陈爱玲始料未及。

不是说他们塞国的间谍都有坚强的心吗？怎么表现得比自己所在的戈国间谍还要糟糕。陈爱玲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家伙也没有那么难对付。

陈爱玲停下了机器。

她轻轻摘去戴在段玉堂头上的头盔，劝说道：“你还是招了吧。”

他只是不住摇头。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