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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河在地下下（第2页）
冷静，陈爱玲。他一定是在骗人。即使他的眼睛里闪出了泪光，即使他是这幅窝囊废的模样。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什么是假的？
“我明天会再来。”
陈爱玲拿起仪器，走出了牢房。
这时，她才看见，冯雨时正靠在不远处的墙边，抽烟。刘秘书仍跟在身旁，他和冯一样都是空降的，很难说清楚是来协助还是监视。
“局长。”
“小陈啊。你觉得今天的审讯怎么样？”
“我……我看不透。”
“别的权且不管，要知道，我们抓到的每一个塞国间谍都是极有价值的。”
陈爱玲想，冯雨时所说的“价值”并不只是对国家的价值，而更多的是对他仕途的价值。从前也出现过随便在街上抓人充数的情况。但陈爱玲不了解冯雨时，她不知道冯是不是那种人。
“也就是说，我要尽力去挖掘他的价值。不惜一切代价，用尽一切手段。”
“不错。”
陈爱玲忽然想到，假如自己落到冯的手里，不知道会被怎么折磨。只能庆幸自己和他在一条船上了。
————
审讯第四天。
“我找到你的家人了。”
陈爱玲一边给段玉堂戴头盔，一边说道。
“那真好，我相信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赎我出去了。”
“我是说，你‘真正’的家人。”
“什么‘真正’？我妻子叫李凤英，我两个孩子叫段文蕾和段文举……”
“这些都是你背好的资料吧。”陈爱玲给他戴好了头盔。段玉堂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一点波动都没有。
“你呢，你家里有几口人？”
陈爱玲的手移动到仪器上。
“又来？饶了我吧。”
陈爱玲按下了绿色按钮，那代表着疼痛。
“哎，你的裙子是塞国产的吧，只有塞国才有这种格子图案……”
陈爱玲猛然一惊，被他说中了。没来得及详细追问，又是撕心裂肺的叫声。
“你的裙子真是塞国的？”刘秘书扶了扶眼镜，逼供的语气。
“是又怎样？我已经回不了塞国了。”
等待的时候，陈爱玲并没有闲着。那种叫声也叫人闲等不下来。她调制好了一瓶“梦境药水”，根据配方不同，它能让人做极好的美梦和极糟糕的噩梦，前者由于加入了致幻剂，会有类似于成瘾性的效果，而后者能作为当事人不肯招供时的惩罚方案，那噩梦拥有巨大的压迫感，能让一切最坚强的人都被碾碎。还有一台辅助剥夺睡眠的仪器，检测到脑电波变化就会发出尖利的响声。
如果段玉堂真是个普通人，没理由能承受住这样轮番的精神折磨和肉体痛苦。假如他挺下去了，恰恰说明他是个训练有素的间谍。
像这样的循环持续了几天，段玉堂似乎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终于有一天，当陈爱玲准备仪器时，他说：“我招，我全都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