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半敞着衣襟靠在椅子上,那双深沉如墨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问:“你想知道吗?”
江云舒不假思索的摇头:“不想知道。”
阴谋诡谲的事情,她可不想掺和进去。
裴度见她不感兴趣,便也没再继续说下去,他道:“我来是告诉你,你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江云舒眼睛一亮:“说来听听。”
裴度见她的脸变的这么快,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这你倒是感兴趣得紧。”
江云舒耸了耸肩,裴度的事情她是没兴趣,但她自己的事情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她有些得意洋洋的问道:“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裴度点了点头:“一个秘密卖两家,既能在韩夫人那里博取好感,又能从沈翩翩那里打听消息,让她对你感恩戴德。
这两面三刀的手段是被你玩的明明白白。”
他离开韩府的时候,江云舒叫住了他,说她有个好主意,或许能打听出有关她身世的一些线索。
于是她就上演了一出双簧。
先是拿着物证去见韩夫人,假意发现了线索,给她们母女希望。
然后又去见了沈翩翩,告诉她,她要大难临头了。
没想到还真让她从沈翩翩那里得到了关键的线索,那就是韩夫人让人在青云观做的那场法事。
江云舒有些急不可耐道:“你就别夸我了,快说说都打听到了什么?”
裴度道:“我让人去查了,韩夫人身边的刘嬷嬷的确是在青云观悄悄地做了一场法事,而这法事是为一个女人做的。”
江云舒顿时紧张了起来:“是谁?”
裴度的面色沉了沉,道出了一个名字:“崔明雪。”
江云舒眨了眨眼睛,好奇道:“她是谁?”
裴度道:“二十五年前,礼部尚书崔灼的女儿,崔明雪。”
他顿了顿,问着江云舒:“你知道戾太子吗?”
听到戾太子这个名讳,江云舒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她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敢提戾太子的?”
这个名字在大昭可以说是禁忌。
江云舒也只是小时候在关州听人提起过,尤其是关州百姓对这位戾太子可谓是深恶痛绝。
只因二十五年前,这位戾太子勾结南离,谋害先皇,罪行斑斑。
而戾是陛下登基后追封的谥号,意思为不悔前过、知过不改。
裴度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夹杂着别人看不到的凄凉。
他道:“这位礼部尚书崔灼,就是戾太子的同党。
新皇登基后,但凡和戾太子有关的朝臣和他们的家眷,无一幸免,全都满门被斩。
唯有崔家,陛下开恩,不满十岁的男子流放闽南,女子则被充入了奴籍,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云舒摇了摇头。
裴度道:“那是因为崔灼的夫人,也就是崔明雪的母亲和罗皇后的母亲是双生姐妹。
崔家正是有了这层关系,这才得以保全一丝血脉。
据说这崔明雪的相貌和罗皇后有几分相似。”
听着这话,江云舒脸上的表情渐渐的有些凝重。
一个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