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昭看完,只觉得被欺骗,因为结局语焉不详,令人遐想。阎昭向来不喜欢留白,就像是不喜欢答案上的略字。
餐厅差人送来的面食刚好送到,三人拎着两个大的保温箱和两个食盒,菌菇面是主食,面和汤分开,松茸和火腿切薄片,香味很浓,却一点也不油腻,还有一些其他的时令菜品,买相都和餐厅里售卖的没有区别。
阎守庭看阎昭很喜欢,就多订了两天的餐,照旧让人按时送上门,也通知了司机和佣人从明天开始复工。
这一晚,两人看电影看到很晚,阎昭先一步睡过去,被阎守庭抱到床上都没醒来,陪着Alpha度过易感期对他的消耗巨大,身体一直在调节。
第二天上午,阎守庭去了千钧,忙到中午才有空去看家里的监控,他给阎昭打了个电话,目光看着监控画面里的人,挂断了之后也看了许久。
下午处理完工作之后,阎守庭回了一趟阎家,入了冬,庄园也冷肃许多,令他意外的是,戚铃兰出了门,而阎立皑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喊他到书房详细说。
另一边,戚铃兰到了尚擎,敲了门,家里的佣人当然认得出她是谁,自觉回避,屋子里一下更静了。
阎昭正在窗边抽烟,回头一看,思维还没反应过,手上已经将烟掐了,一下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戚铃兰,起初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现在是因为和阎守庭的关系,他成为了四不像,眼睛放的很低,声音也很轻,“妈……妈,你怎么来了?”
戚铃兰做足了准备来的,跟他说:“小昭,跟我聊聊,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
“你跟你哥……”戚铃兰仍是下意识地用这句开场白,可这句话像是无形的丝线似的,紧紧地勒住了阎昭的脖子。
阎昭的脸色变了几变,窘迫和羞愧涌上,在最亲近的长辈面前,他只觉得自己的找补和措辞都像是起不到作用的遮羞布。
说到底,作为看着他们长大的戚铃兰,也是最不能接受他们情感变质的人之一。
看出阎昭表情变化,戚铃兰一顿,又改口说:“你跟阎守庭之间的关系要一直这样不明不白持续下去吗?”
阎昭哑然,在戚铃兰的目光里,心揪成一团,说:“不是……”
戚铃兰像是松了口气,“我来找你,也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你也是我儿子,我不能放任你不管,有什么顾虑你只管和我说,守庭在你爸那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阎家庄园,书房。
阎立皑听阎守庭说完,随手抄起桌子上的东西砸到地上,有些气急败坏,就差指着鼻子骂,“我让你考虑清楚,你就给我说这些?!”
阎守庭说:“对。您叫我过来,不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吗?”
阎立皑坐下来,反而冷静了,说道:“知道,所以我也还是那句话,这事你一个人做不了主,我已经让铃兰去找阎昭了,看他究竟是怎么选的。”
阎守庭蓦地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走,被阎立皑叫停。
“你给我站住!”
阎立皑道:“你不是很有把握吗,那你着什么急?”
阎守庭身影一滞,阎立皑继续说:“你根本就对这段感情没有正确的认知,也不能替阎昭做决定,而你们更不可能就这么纠缠一辈子!他不行,你更不行!”
戚铃兰苦口婆心说完,眼睛里已经有些湿润,她抓着阎昭的手,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情让她也心有不舍,更是不愿意看到阎昭再受苦受伤。
她一直刻意地不去看阎昭后颈的敷贴,视线极快地略过去,并不是很想面对。
阎昭心如擂鼓,好一会儿他才说:“你让我好好想想,你让我好好想想……”
戚铃兰给了他两个选择,一是留在阎家,一切照常,但会让他去戚家那边跟着外公和舅舅一起生活,二是去国外,读书也好,定居也罢,都由阎家负责,阎家每年都会在信托基金里为他存一笔钱,足以保障他未来无拘无束的生活。
这两个条件都有一个共同的基础,戚铃兰向他保证,以后不会再让阎守庭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生活是阎守庭打破的,那她作为长辈,会还阎昭一个安宁的生活。
相应的是隐形条件就是,他也不能再见阎守庭。
阎昭还没有作出决定,而是问:“这些,阎守庭他知道吗?”
“我和他说过,但是他……”戚铃兰说,“小昭,你现在不要想别的,你就告诉我,你愿不愿意?”
见阎昭沉默,戚铃兰叹了口气,“难道你们就这么纠缠一辈子?小昭,这不现实。”
阎昭喉咙里像是卡了块难以下咽的石头,而他在戚铃兰的目光里无所遁形,最后只能硬生生将石头连血带肉的吐出来,伴随着一句,“我、我都行……我去戚家吧,我都可以……”
“诶,好,好……去戚家好,戚家那边我都帮你安排了,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你都熟悉,无论你在哪,我们都还是一家人,也不远,随时都能去看你。”
阎昭被她带着往外走,脚步一停,“去哪儿啊?”
戚铃兰:“我让司机送你。”
“今天就走吗?”阎昭惊讶写在脸上,“这么着急?”
等他被带上车,脚上还穿着拖鞋,车开出了尚擎,阎昭往后看去,隐隐有什么东西在指间流失掉了。
“停车!!等一下!”
阎昭喊停,他看着戚铃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完全是这句话自己从嗓子里钻出来一样,“妈,走之前,能不能再跟他见一面?我有话想说……”
戚铃兰欲言又止,还是给阎守庭打去了电话。
而阎守庭已经得知了阎昭的选择,这次阎立皑都没有拦他,他却纹丝不动,手脚从冰凉到僵硬。
阎昭做出这样的决定,似乎也不令他意外,他当时本来就有做局引诱阎昭的成分在,说到底,阎昭并没有真正地选择他。
是他陷进去了。
电话里,他回答说:
不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