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整,直播开始。
姜思瑶因为太过紧张,来来回回上了六次厕所,最后临着开播前,被梁沐恩按在椅子里,哪都不许去。
直播正式开始,姜思瑶对着镜头磕磕巴巴,开场白还没说几句,梁沐恩就开始买流量做宣传,同时联系各大媒体,多方助力。
姜思瑶自带招黑体质,加之此前姜伴曾买通各大媒体去抹黑她,让她连续几次登上娱乐榜的热搜,自然,她的这张脸,已经被广大网友所熟知。
大家都爱看热闹,更喜欢听八卦,特别是这种绯闻满天飞的澄清新闻,真真假假,图的就是一个争议性。
短短十五分钟,梁沐恩的一套流量组合拳下来,直接用白花花的钞票,把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砸到了两万人。
姜思瑶一看直播间瞬间涌入了这么多网友,吓得不会说话了,她瞪着眼看着不断翻滚的评论区,网友们的评论一条接着一条,那评论区都快刷冒烟了!
更离谱的是,竟然还有人开始打赏,小礼物满天飞,没一会儿就冒出了几个榜一大哥和大姐。
姜思瑶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几个小时前梁沐恩教给她的那些话,她忘个精光。
梁沐恩走进镜头里,碰了碰姜思瑶,示意姜思瑶说话。
可姜思瑶的视线一直盯着直播间的评论区,评论区已然失控,大家开始咒骂姜思瑶,说她不光彩的过去,说她恶劣的人品,说她自私自利坑了自己的父亲。
也正是因为直播间里的谩骂,很快,直播间的人数再次飙升,从两万人,变成了五万人。
这样的数据超出了梁沐恩的预料与计划,她并没有想到效果会如此之好。
她轻轻推了推姜思瑶的后腰,姜思瑶鼓起勇气说话,可没说两句,她便彻底崩溃了。
她对着镜头大哭,她看着那些辱骂她的评论,明明这些人根本不认识她,也根本不了解她,可为什么,随便路过的一个人,都能对她的人生指指点点?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像是一个个屎盆子那般,全部扣在她的头顶,她是被冤枉的,是被误解的,可没有人愿意主动问她一句,你是不是有难以启齿的苦衷?
她才19岁,她想不明白,自己的19岁怎会如此糟糕。
姜思瑶蹲在地上哭,而这一哭,直播间的人数变成了十万+。
守在婴儿室里的梁春夏也开始着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走到梁沐恩的身后,进入了直播镜头之中,她小声嘟囔,“要不你帮着思瑶解释澄清算了。”
此话说完,屋子里的三个婴儿发出尖锐的哭声,这小小直播间,乱成了一团。
梁沐恩倒是冷静,她知道这事儿只能由姜思瑶自己去做,别人帮再多,也无用。
梁沐恩冲着蹲在地上的姜思瑶严肃开口,“你要是就这么放弃了,宣发的费用就当是喂狗了,你这辈子都要顶着这群人的辱骂去生活,你刚刚已经出镜了,多少人截图或是录屏,如果你现在不解释清楚,未来你走在大街上,都会有人对你指指点点。”
姜思瑶哭得一抽一抽的,她强迫自己站起身,她不想看评论,也不想看镜头里狼狈的自己,她闭着眼睛,一边哭,一边澄清,这会儿脑子倒是清醒了,只是情绪仍旧不受控。
她把这一年多来的遭遇和委屈,一件件说清楚,她和姜伴的恩怨,以及姜伴和刘有花之间的恩怨,还有她被梁建才强迫祸害的所有经过,包括梁有富对她的伤害。
一个19岁的女孩,被迫变成了女人,变成了母亲,变成了破鼓万人捶的“下贱货”,当这些话从她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无数次将她的嘴巴划烂。
但是她也庆幸,这些伤人的刀子,再也不用往肚子里生吞了,那些生吞的日子,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给搅烂了。
有了勇敢的开头,姜思瑶逐渐平复了情绪,她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想说,这诉苦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她便停不下来了。
直播间的人数仍旧在增长,短短半小时,姜思瑶成了网络名人,粉丝数同样飙升。
评论区里的攻击与谩骂仍旧在,但好在,经过了姜思瑶的澄清解释,开始有人站在她的这一边,替她说话。
梁沐恩松了一口气,梁春夏守在一旁,同样松了一口气。
梁春夏欣慰开口,“她真的太坚强了,真的太坚强了……她很像你,刚刚有几个瞬间,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所以你们会成为好朋友。”
梁沐恩的目光落在姜思瑶的背影上,她微微笑着,“不止是好朋友,还是好战友。我只是想让她明白,即便直播间里有几十万的网友在看她笑话,她也依旧能好好地活着。那些侮辱的言语,那些无来由的谩骂,那些无脑网友的跟风,都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她会像往常一样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人不能活在别人的嘴巴里,人要活在自己认知的世界里。”
梁春夏似懂非懂,“所以经过这一次,姜思瑶会彻底翻盘,对吗?”
梁沐恩摇着头,“翻盘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朝前走。”
这时,梁沐恩的手机来了电话,是姜伴。
电话接通,那头的姜伴直接放软了语气,“沐恩,你这是在做什么?陪着姜思瑶一起出镜澄清,这件事和你根本就没有关系啊!你干嘛非要卷进来呢?”
梁沐恩语气平静,“如果我说,我要和姜思瑶合伙做月子中心呢?还算没关系吗?”
姜伴:“你……你跟她合伙?”
梁沐恩看着正在镜头前努力表现的姜思瑶,对着手机说道,“这场商业战,姜思瑶一定会赢,姜伴,你要努力了。”
梁沐恩直接挂断了电话,她不想听姜伴的情绪发泄,那些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真相,只有让姜伴彻彻底底地吃一次亏,姜伴才会明白。
角落里,梁春夏低头摆弄手机,她再次给向辉打去电话,向辉挂断不接。
十分钟前,某画展。
向辉和朱飘飘并排走出画展大厅,朱飘飘一脸意犹未尽的神态,“这个画家的作品,很抽象是不是?感觉她要表达的东西真的很多。”
向辉不懂装懂,“是,虽然抽象,但是画功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