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归属东厂锦衣卫。
宁兰时现在对穆晏华就是“完全”不怕了,所以没忍住:“那…朝中其余武官只怕脸色很难看吧。”
穆晏华也不在意,说到这个,还笑起来:“是啊,你当时是不在,没瞧见兵部和几个将军的脸色,啧啧,程归他们得意了大半年,一见到他们就要嘲讽一句。”
说到这儿时,穆晏华还笑着摇头:“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宁兰时想象了一下。
他是见过所有朝臣的,程归也在其中,所以他也不由觉得好幼稚,又偏头问穆晏华:“程归的武功很高吗?”
穆晏华没有瞒他:“锦衣卫之首。”
宁兰时:“那和哥哥你比呢?”
“他在我手里过不了百招。”
“……哥哥,你好厉害啊。”
宁兰时是发自内心这样认为的:“你是不是应该算是大干第一高手了啊?”
穆晏华稍擡眉,垂首亲了他一口:“我没和人比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毕竟是东厂的人,不是江湖的人,不过早些年确实悄悄和江湖第一高手祝望月比过一次,我胜他半招。”
宁兰时眸色微动,穆晏华就问他:“怎么了?”
宁兰时实话实说:“只是感觉你去过好多地方、见过好多人。”
他微微低垂眼:“我少时总希望自己在皇宫里的这一切都只是梦,醒来我不是皇子,而是寻常百姓家的人。”
别说寻常百姓家生活会很苦了,对于那时的宁兰时而言,他大概还不如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
“这样我也可以游山玩水,可以快意江湖。”
若是有点选,宁兰时当真不愿意当这个皇帝。
穆晏华用指背轻轻刮过他的脸:“等朝局稳定些,我可以陪你去微服私访游历江南,你肯定会喜欢那儿。那边吃的甜,山肥水美,而且冬日没有这儿这么冷。”
宁兰时不懂了:“那为何京中选址在这儿?离冬戎又那么近。”
再往北五座城就是冬戎和京中的边境,冬戎自大干建立以来,就对大干虎视眈眈,隔三差五便要打一架,在历史上,甚至有一段时间大干迫于冬戎的骑兵压迫,向冬戎送了好多东西求和,持续了整整十年,还是新帝上位,开始大量培养武官,才再打了回去,叫冬戎又和大干恢复了附属关系,每年春后来朝贡。
穆晏华搂着他,将脑袋搁在他头顶,随意道:“说是龙脉在这儿。”
宁兰时:“……”
见他不说话,穆晏华低笑:“十七不信?”
宁兰时嗯了声,低着眼看穆晏华便与他说话还能边作画写字:“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或许有时是有运气一说,但运气来时,若是没有实力,又如何把握住?”
就像有文人说当年大干开国皇帝是运气占一半,天时地利人和,才一统江山,可如若不是其却有统帅本领,亦有建国之才,又怎么能被这么多双手推上皇位?
穆晏华勾起唇:“十七不愧是我家小相公。”
宁兰时一愣。
穆晏华鲜少这样喊他,上次还是他被他折腾到不行,真的来了脾气,还用枕头打了他,说不要和他同榻了,毕竟穆晏华是真的……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
穆晏华就搂着他哄,哄到最后便在他耳边呢喃了句:“相公真的忍心让我睡地上?”
弄得宁兰时耳热到说不出话,睁着眼睛失了所有的念头,最后还是被穆晏华按进了被窝里,和他同床共枕。
而现在……
宁兰时抿住唇,耳朵又红到底。
穆晏华真的……
他想要个家,他便给他一个家的感觉。
他真的……
宁兰时轻呼出口气,还没说什么,穆晏华就突然在他颈后吻了吻。
他寻常鲜少吻这,一碰,宁兰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所以宁兰时登时僵住,有点赧然地开口:“哥哥……”
“十七。”穆晏华摩挲着他的棘突,低低道:“我们现在便练练臂力如何?”
宁兰时愣了愣,但想着总比又被他在书房里……要好,所以点了头。
可他到底还是单纯了。
穆晏华让他好好撑着桌子,然后……
这就算了,他只要撑不住往书案桌面倒了,穆晏华就会捞起他免得他砸到,可也会因此好似很头疼似的,轻飘飘说一句:“十七,你又没撑住,那便要再加一支了。”
穆晏华真的……
宁兰时闭上眼睛,听着他取下另一支毛笔擦拭,亶页到让笔头都在穆晏华身上聊博着。
他红着眼在心里骂,这就是个恶鬼。
吃人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