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执素在心底冷笑半声。
呵,烫手山芋,她要的就是烫手山芋!
原书中的这块情节她还记忆犹新。
这梁香寻出生名门,是排名前三宗门的大家闺秀,貌若天仙,一年前与弦月门联姻,可夫婿却在两月前忽然暴毙。
梁母原意是让女儿回娘家,可弦月门不舍得放掉这门亲事,居然放出话来,让梁香寻可在仙门百家内自行寻夫。
若有如意郎君,不论是谁,弦月门都承诺认其为少主。
做到这个份上,梁母不好再说什么,便答应了。
这梁香寻便开始了在仙门百家中的各地游历。
可直到最后一个宗门小住完,也没有觅得如意郎君,甚至还因忧思成疾,在归家后一意孤行入了佛门。
梁母心痛不已,苦劝女儿无果,迁怒于最后这一个宗门,使得此宗门从此备受冷落,被逐渐边缘化。
对那个宗门可谓是无妄之灾,可对姜执素来说,却是正中下怀。
她要的就是边缘化!
何况梁母爱女如命,梁香寻所到任一宗门都派大批亲信跟随保护,杜绝闲杂人等,不也正好把眼下长生宗那络绎不绝的访客都驱散了吗?
“执素,莫要任性。”穆云长老眉心一紧,“此时与我长生宗无关,眼下更重要的是……”
“什么叫无关,有关的很!跟梁家打好关系对我长生宗不是好事一桩吗?我长生宗就是靠山太少才越来越落魄的!再说了,我长生宗大好男儿多了去了,不就是相亲局吗!能搞定!”
穆云长老一时不语。
凭直觉,她笃定此事不妥。
但近几个月来的事一再证明,姜执素这些莫名其妙的清奇思路,最后往往都有出人意料的奇效。
她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
“好!”
事不宜迟,姜执素第二日就带上珈蓝、谢护法,一道下山前往横岭渡截人,几个时辰后便抵达横岭下的一间客栈。
日头西斜时分,客栈飞檐的纱灯已缓缓燃起,暖光映上墙面。
姜执素是看见门后两株百年槐树挂满红绸,满天的许愿木牌迎风晃动时,才意识到今日恰逢七夕的,难怪河边如此热闹。
山上憋久了也是无聊,难得出来,先整点好吃好喝再说!
她直接要了个二楼雅间,稀里哗啦点了一堆吃的,就转头乐津津地看远处粼粼波光间飘动的河灯。
“掌门——”
谢南无蓦地开口叫她,指了指前方延伸而出的长廊,轻声道:“横栏处之人,正是梁香寻。”
姜执素回眼望去。
二楼回廊往来之人不少,熙熙攘攘间,唯一人凭栏而立,笼住全身的轻薄纱幔在夜风中微微鼓动,身影清冷如画,一旁侍女腰间则挂着梁家的腰牌。
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了。
她正要起身,冷不丁却察觉到暗处两道轻蔑而不怀好意的目光。
“那便是梁家女,弦月门之妇,梁香寻?呵,长得倒是花容月貌,却是个克夫命。”
“那又如何,她自是出生名门,不忧心退路,有的是人任她挑选,心甘情愿当个赘婿。”
“任她挑选?我呸,事为利谋,不过是两家都舍不得其中之利,什么任她挑选,不过是人尽可夫罢了!”
一言落,原本在回廊边静看河灯的女子微微回头,显然是听见了二人的污言秽语。
侍女横眉竖目,正要上前,却有另一个身影陡然蹿出,二话不说按住两人脑袋。
“嘴这么恶臭,是打算在里面沤农家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