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样的人,深恶痛绝。
可现在,她还不能遵从自己的内心。
只因她想救贺麟就必须先忍着恶心在贺璋跟前伺候。
章清壁是说不来谎的。
因此,她不敢盯着贺璋的眼睛说,把眸光往地砖上落去。
“回主子爷的话,奴婢没有藏此物,奴婢只是随手一放,却不知道因何就到了丫鬟的身上去。”
“不过是一翡佩,没有什么重要的。”
“是么?可那日夜里,爷听着你那话的意思,你对贺麟很是珍重,那他的东西,你不应该也珍重?”
“过去的就过去了,毕竟,奴婢也没真正成为他的太子妃不是?奴婢心里头已经不念着这个人了,这东西,在奴婢眼里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贺璋嗤笑一声,把头一偏,“此话当真?”
“在主子爷跟前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
贺璋盯视着章清壁的脸,眼底冷色渐渐褪去。
只是,眉宇间还隐着一丝看不透的情绪。
二人缄默片刻,谁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贺璋才冷声开口,“身上的伤好了?”
“谢主子爷记挂,已经大好了。”章清壁微微颔首。
“起来吧。”
章清壁的心里头终于松了一口气,缓身站起。
“这包碎翡你是带回去还是扔了?”贺璋眉头一挑,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的脸看。
章清壁指尖将那团包着的碎翡一按,强装镇定,“这都是碎了的东西,想来。。。留着也是没什么用的。。。奴婢回去就扔了。”
“说的对,不必等回去了,就在这儿扔吧。”贺璋一点没再给她思考的机会,说罢抬手就要往她的手上拿。
可章清壁是不想扔的,贺璋的动作来的太快,她反应不及,还是下意识地把手往后头缩了一下。
“怎么?你想留着?”贺璋眼尾一道冷光。
“不。。不是的。。。”章清壁手心一凉,忙把那包东西往贺璋手上搁去,“奴婢本不想劳烦您扔。。。”
她的话还未说完,贺璋就早已将那包东西往案头的绿地墨彩渣斗里掷去。
一声脆响,她心疼,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指尖将手心掐的生疼,眼底漫上一片水雾。
那是贺麟从不离身的东西,万岁爷亲赐的,他无比珍爱。
他给了她作念想,她却没能护住。
“会写字吗?”贺璋把身子往后一靠,斜睨向章清壁。
章清壁虽出身商贾世家,可自幼父母对他们兄妹三个的学业很是看重。
她早慧,功课学的还算不错,经史子集很是会背一些。
字画这些就更不在话下了。
“会一些。”她强忍着把眼泪咽下去,不敢叫他看见。
“过来,替爷写一道奏折。”
章清壁面色哗然,“奴婢。。。。不敢。。。”
“有何不敢?”
“这奏折是给万岁爷看的,奴婢与您的字迹大有不同。。。”
“无妨,有爷在你怕什么!”贺璋沉声,不再容她分辨,一把将人往他怀里拽去,按坐在了他的腿上,让她去拿案上的笔。
她靠坐在他怀里,背上暖融融的。
他一只胳膊紧紧箍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
耳后一道道裹着松香的热息扑来,她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后。
她心头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不敢再挣,只咬牙由着他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