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大海又是抽砖头,又是抬卡扣的,好一阵忙乎,每一个机关开启都像是违反常理一样,弄得满头是汗,那边上看着,顺手帮忙的一个青年男子忍不住就开始唏嘘。
“可不就是要复杂嘛,不然万一谁不小心触动了,岂不是白费了这份功夫。”
“也是,这可是皇帝的秘密逃生通道。说来,当初崇祯那么惨,怎么就没想着从这里走?”
这话可是问到方大海的心坎上了,明朝的皇帝啊!这里头怕是就他最有发言权了吧!
“人家那是殉国,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嘛。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没用?别忘了,他儿子,那太子可是逃出去了的。”
“咦,他儿子逃出去了?那怎么南明那么些皇帝,就没有一个是他儿子?说是全失踪了?这不是白瞎了明成祖一番布局了嘛。”
“这谁说得清楚?许是人家就只想活着,不想再给那些东林党当傀儡了呢?许是身边人全散了,兵荒马乱地活不下去了呢?再或者……”
“再或者什么?”
方大海排比一般的猜测不仅吸引了边上帮忙的两个聆听,就是听到动静出来的其他人,这会儿也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出言询问了起来。
方大海板着脸,看了他们一眼,悠悠地说道:
“许是身边的人不想让他们活着呢?”
“嘶……”
这个答案真的是让人有些不敢想啊!细思极恐有没有?
“行了行了,这会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大明这故纸堆里的故事呢!赶紧的,早点进了密道,小哥也好早点回去。外头这会儿还不定怎么乱呢,别让咱们牵连了人孩子。”
重伤的中年男人打断了所有人的遐想,也让方大海重新回到了那开启密道的工作中。不过方大海没看到的是,那人在他转身后,和眼镜中年又对视了一眼。并在密道已经打开,他第一个下去检查楼梯时,给出了一个含糊的评价:
“读史以明志,这话还真是不错。”
明智吗?方大海觉得自己这会儿其实挺冲动的。就在他将人都领到了密道里头之后,他匆匆跑到宫门口,借着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档口,拿出了一个和人差不多高的大箩筐。并在里头装满了各种的东西。
50大饼,50个馒头,50个窝头,50块糖糕,10瓶酱菜、10斤大米,30个早上刚抽出来的午餐肉罐头,这数量多的,别说他们在密道待两天了,就是再多加2天,都不用担心饿肚子。而除了这些之外,他还将那装豆浆的铜壶也给装满了水,一并帮着提留了下去。外头堆积的柴火也没有落下一根。
“外头的水缸我会想法子再装满水的,你们渴了,就晚上出来提水煮着喝。记住了啊,别喝生水,就你们如今这身体,可抗住拉稀。对了,密道里也没厕所,这个问题你们也得自己想法子。实在不行,就晚上再上来,那屋子好歹有炕,夜里这故宫也没人。”
这是上不上厕所的事儿?这已经将他们的需求想得够周全的了。
“行了,你也赶紧走吧,等着明晚再来,给我们带个消息就成。具体什么时候出去,你到时候也给个具体消息。”
他们好歹都是大人,总不能什么都指望着这一个孩子安排不是。都安全成这样了,有什么不能克服,不能自己解决的。
在依仗这孩子的事儿上,倒是送消息更要紧些。这会儿果党固然都在找他们,可他们这么一群人突然没了踪迹,想来自己家里那些人也一样着急得很吧。若是能早点出去,早点回到组织上,那才是真的皆大欢喜。
这一点就是这些人不说,方大海也会做的。他也提着心呢,早点将这些人送走,他也能彻底放下了不是。
而在探听消息的事儿上,方大海这个半大孩子还是很有优势的。借着走街串巷,到处寻活儿的借口,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弄明白政府和军队那些人的动态。
所以,当当当,就在第三天的中午,方大海就对何雨兰说出了一会儿要出城去山里的事儿。
“怎么这会儿走?”
何雨兰很惊讶,打猎不该是一早出门吗?这会儿走,打个什么猎?夜猎?当自己是猫头鹰啊?
“上次大意了,一早走看着是利索了,可等着我进山那都快下午了,白白浪费了大半个白天。这次我一会儿走,晚上正好到山下,若是离着老家近便,就到咱们乡下的家里住着,不方便,随便在山下寻个地方过夜也安全。等着第二天一早进山,正好能在山里寻摸一天。”
这安排倒是也合适,就一点,这要是在山里待一天的话,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莫不是和上次一样,第三天早上?
“那还要去城门口等你不?”
“等吧,我怕东西多了,我一个人进城麻烦。”
说到麻烦,何雨兰立马想到了那城门口的兵丁和那些流民们,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然后脸色一白,急吼吼的说道:
“那行,到时候我喊二叔领着大江他们一起去,有个大人在,总能好些。”
二叔?何毛柱?也行吧,反正他如今也不摆摊了,时间挺自由,去城门口走走,不定还能方便他活络活络筋骨呢。只是这样的话……他回来的时候要尽量多带点猎物了,最好到时候直接给上他一样。到底只是二叔,不是亲爹是吧!总不能让人白白付出一场。
“成吧,一会儿我就去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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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的风,即使是中午,也带着几分冷冽,但这个时候在密道里的众人,虽然衣衫依旧褴褛,心里却充满了归家的热切。
他们终于要走出这密闭的密道了,未来已经在光明处向他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