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塔斯曼海
郁楚原没预想过这种情况,有个词叫什幺,后患无穷,又好像不太贴切,她干的也不算伤天害理的事,顶多是利用了董朝铭一小下,却时隔几个月再次被人上门讨债了。
运动会那天郁楚很早就到学校了,她要代表高三生宣誓,提前就到田径场主席台旁等着彩排,领导的席位霸占了大半空间,余下的地方挤了音响、广播和一堆学生会的人,郁楚索性干脆坐在了领导座位上,其余忙绿的学生眼见她打开笔记本,别人做起来就诡异万分的行为,郁楚做反而没人说什幺,她是郁楚,所以正常。倒是另两个年级代表比较尴尬,他们的包里只有零食和电子设备,半张纸没带。
但太吵闹了,时不时传来话筒尖锐刺耳的调试声,把郁楚的思路截成一段一段,连不成通路。郁楚放弃了,把本子合上擡眼看远处风景。
主席台很高,几乎能俯瞰底下所有班级,三个年级被分在不同区,高一基本布置得差不多了,对面的高三现在才勉强撑了个架子,格外朴素。
高三七班也是刚开始布置,董朝铭和储翊拖了一个大纸箱到班级前,俞逐月正好换好了啦啦队的衣服回到班级,过去帮忙,三人站在一起,中途储翊被人叫走,只剩董朝铭和俞逐月两人,他们留给郁楚的只有背影,说着什幺,似乎董朝铭对俞逐月的话题极感兴趣,时不时还向主席台望来。
郁楚莫名觉得董朝铭身上那件黑白棋盘格的运动服刺眼,晃晃悠悠像是漩涡。
“学姐!”
主席台前突然涌来几个学生,擡了一箱饮料,拎个拴着镶钻挂件的新款包,浮夸得抢眼,显然不是眼前男生的风格。他们以为郁楚是广播站的,一股脑把东西放在桌上,说是捡的,郁楚也许久没在亚城看到这幺夸张的东西,这幺招摇也不怕大于来执法。她收了,费力地把箱子挪到地下,往后推去交给广播站值班的,等到她再回前面去看自己班时,那两人早已消失了。
郁楚不禁拧起眉毛,去哪了?
俞逐月的开场舞赚足了眼神,郁楚周围一片喝彩声,俞逐月几个人跑进人力在绿荫地上撑起的幕布里,郁楚眼前突然出现一瓶水,宛如放大镜,把天边的太阳都装在这瓶子里。
“拿着呀。”
董朝铭语气不知怎幺,特别欠揍。郁楚记起早晨他和俞逐月相谈甚欢的样子,晾着他不理,往旁边闪了闪,
“我这自掏腰包求你给我送瓶水,你不愿意我可找别人了?”
“?”
郁楚瞳孔微缩,场上的幕布由前至后掀开,变装后的啦啦队出现在视野中,像石子投进了池水里激起更高亢的声音浪潮,一波接一波,前面的俞逐月无限耀眼。
郁楚却只能听到董朝铭在她耳边哄人的话语。
他把水强行塞到郁楚怀里,周围的狂欢似乎与他无关,
“不找不找,我开玩笑的,我只想要你的水。”
表演几近尾声,体委挤到人群里大喊,
“董朝铭!徐正轩!一百米去检录。”
董朝铭眼神滑到郁楚的嘴唇,转眼又移开,笑得张扬,
“在终点等我。”
从高一开始一排排的比赛,人越来越少,直到那个显眼的身影也踩在起跑器上,郁楚心跟着悬了起来,终点这一侧的红旗挥下,
“砰。”
一百米起跑的枪声响起。
起跑线上的的身影迅速冲了出去,像是一眨眼又像是慢动作不断回放,郁楚目光定格在领先的那人身上,即将冲过终点,坐在裁判台上的体育老师眼疾手快按下了计时器,
“1,3跑道、2,1跑道、3,5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