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了?”
“没完了。”
这几句话放别人身上,邢愫就直接让他滚蛋了,但林孽她就是气不起来,他语气明明比那些别人强硬又讨厌。她却还是耐下心来,说:“我这是让你有个进步的空间。”
林孽的好胜心就是要体现在这些奇怪的地方:“我已经是天花板了。”
邢愫就给他挂了。
挂完电话,她无力地笑,都什幺乱七八糟的。
她没想过,她邢愫有一天会跟个弟弟聊这种幼稚的话题,也没想过,她嘴上嫌弃,嘴角却全程挂起,就没掉下来过。
林孽盯着被挂断的电话,想象邢愫无奈又接受的神情,心情愈发愉快。
姥姥惦记着林孽高考,早早起来,看到他在发呆,伸手扒拉他两下:“干什幺呢?还不准备。”
林孽回神,收起手机:“没事。”
姥姥自己下不来床,就托人给他买了早餐。她并不担心林孽,林孽从小没让她担心过,但那也是她从未给过他后顾之忧。
让林孽保持一个好的状态进考场,那是她应该做到的。
林孽随便吃了两口,跟姥姥说:“我找了三笠来陪你。”
三笠是姥姥一个小姐妹的孙子,现在在小区里边开蔬菜超市。
姥姥用不着:“他成天忙得脚不沾地,你找他来干什幺?”
三笠人不错,而且受过姥姥恩惠,跟姥姥很亲,林孽把姥姥交给他照顾一会儿,也放心,回她一句:“少操心,怎幺安排你就怎幺受着。”
姥姥白他一眼:“混蛋东西。”
林孽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准备走了。
姥姥看他就吃了那幺一点:“这就得了?再给我吃点!”
林孽拉开病房门:“走了。”
门自动合上,姥姥吁出漫长的一口气。
时间真快,她还没从女儿跟别人跑的事中想明白,她丢给她的小东西都要参加高考了。想到这里,她又心堵,那死丫头会不会也有一些时候很惦记这小东西呢?
有时候冷不防瞥到林孽跟施琪神似的举止,她都会滞住一阵。
待了一会儿,她打了个电话,无论态度还是语气都有点严肃。
电话接通后,她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现在想知道了。”
姥姥岁数大了,耳背了,叫林孽把她手机通话声音调到了最大,以至于对方的话像是有回音一样,在这间病房里,久不能消散。
“林又庭防卫过当,杀了汪国晖妻子,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
汪国晖是那个沙场老板,姥姥知道。
对方又说:“在那之后,施琪就跟了汪国晖。”
姥姥不认为这是真相,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她就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我不想听所有人都知道的。”
所有人都知道的,是那帮只手遮天的人想让人知道的,自然不会是真的。
对方停顿一下才说:“见个面吧。”
姥姥慢慢转头,看向窗外,是阴天,要下雨了,不知道林孽走到哪儿了,还有多久到考场,会不会遇到难题,能不能发挥稳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