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坠地的脆响惊醒了酒意。
萧羽腕间的红线突然绷直,勒出一道血痕。
李瑶迅速并指抹过自己耳后那颗新生的朱砂痣,红色光点顺着红线游到萧羽腕间,暂时压住了躁动的功德金光。
"灵异集市西三街有异动!"浑身是血的年轻灵异师撞开宴厅雕花门,手中破碎的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三支巡逻队凭空消失,残留的灵气被啃得干干净净。。。。。。"
王胖子拍案而起时打翻了半坛雄黄酒,酒液泼在青砖上嗤嗤冒起白烟。
萧羽瞳孔深处泛起金芒,阴阳视线穿透墙壁望向西方——本该流动着各色灵气的夜空,此刻如同被巨兽舔舐过的糖画,只剩下黏稠的空白。
三人赶到西三街时,白无常的灯笼已经悬在街口。
纸灯笼表面渗出血珠,将惨白的光染成暗红色。
李瑶蹲身触摸青石板缝隙,指尖沾起一撮灰白粉末:"是灵骨粉,至少二十个灵异师被抽干灵力才会留下这么多。。。。。。"
萧羽突然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阴阳眼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来回扫视,那些本该漂浮的游魂、墙缝里寄居的小精怪全都不见了,连砖缝里苔藓的生机都被某种力量吮吸殆尽。
他第一次看到阴阳眼也穿不透的灰雾,像团活物盘踞在街道尽头。
"退后!"王胖子突然甩出三枚五帝钱。
铜钱撞在虚空里迸出火星,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突然浮现金色阵纹——竟是失传百年的噬灵阵。
阵眼处插着半截青铜门残片,门扉上的饕餮纹沾着新鲜血迹。
李瑶的红线刚要缠上青铜片,十二道黑影如乌鸦收拢羽翼般落在四周屋檐。
黑袍人脸上罩着青铜面具,关节处延伸出暗红丝线,彼此间灵力波动完美契合。
为首者袖口翻出柄刻满人脸的青铜尺,尺端垂落的银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萧羽眼中金芒暴涨,却在看清对方灵力脉络的瞬间如坠冰窟——这些人体内根本没有正常经脉,所有灵力都来自心脏位置蠕动的青铜种子。
阴阳眼能看穿鬼怪本质的优势,在未知的青铜造物面前竟毫无用处。
"胖子封住阵眼波动,李瑶策应!"萧羽扯断腕间红线,功德金光凝成短刃劈向青铜尺。
金铁交鸣声中,黑袍人们突然两两成组背靠背站立,暗红丝线在彼此间织成血网。
王胖子砸出的朱砂弹撞上血网,竟被反弹回来炸碎路边石狮。
李瑶的红线刚缠住两个黑袍人脚踝,却发现他们的影子正在吞噬地面残留的灵气。
萧羽翻身躲过青铜尺横扫,后颈突然传来灼痛——先前被炼化的朱砂痣竟渗出鲜血,顺着脊梁骨流向背后的太极图印记。
"他们的阵法在吸食战斗余波!"李瑶甩出七枚铜钱钉住噬灵阵边缘,红线在铜钱间穿梭成网。
王胖子趁机咬破中指,在青铜门残片上画出镇灵符。
符篆亮起的刹那,整条街的青砖突然如活物般蠕动起来。
黑袍首领的青铜尺突然调转方向,狠狠刺入自己胸膛。
黑血喷溅在银铃上,其余十一人同时发出非人惨叫。
萧羽的阴阳眼终于捕捉到瞬息的破绽——那些连接他们的暗红丝线,此刻全都绷紧成弓弦。
十二道黑袍身影突然如提线木偶般悬空,暗红丝线在月光下交织成巨大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