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祁钊意外发现了岑康宁放在玄关上的黄金项链。
那么岑康宁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说出他对黄家人的真正感情。
岑康宁如此。
祁钊就更是如此。
甚至,比起岑康宁,祁钊这个人性格更为内敛。他几乎从不与人分享自己,除了学术观点。
岑康宁一度觉得了解祁钊实在是太难了。
要怎么样才能突破他周围的铜墙铁壁,抵达那钢铁包裹下跳动的心呢?
好像毫无办法。
直到今天,从客厅里传来的沉默震耳欲聋。
那沉默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控诉,又好像是隐藏在平静海面下不为人知的狰狞。
岑康宁心口兀地一紧。
—
客厅。
母子二人的对峙仍在继续。
与往日相似,每一次母子俩的对峙,都以祁钊的沉默作为开启,以刘海俐的主动开口作为结束。
刘海俐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神逐渐由起初的气愤不已,不多时,便转变为宽容,慈爱。
直到眼神里最后一丝的气愤也不复存在。
她开口道:
“你知道的,我都是为你好。”
祁钊仍是没说话。
他站在原地,像是一具雕塑,又像是一块儿石头。
雕塑与石头都没有生命。
被迫地承受着来自外界的一切。
而祁钊站在客厅,虽然拥有生命,却也任由刘海俐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
“九月份的生日对你不好,我们不是说过很多次吗?一个是大师算过,在那天过生日对你的事业有很大的妨碍;二一个,九月份是处女座,跟你爸一样。”
提起前夫,刘海俐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你难道还想学你爸?”
祁钊:“……不会。”
刘海俐感到满意,放缓了声线:“所以啊,我觉得狮子座就很好,适合你。男孩子狮子座,多霸气啊,我听说好多国王的星座都是狮子座,亚历山大似乎就是吧。”
“目前学界并没有对亚历山大的出生具体日期达成共识。”
“哦?真的?”
刘海俐惊讶地挑眉:“那我那天看的那个公众号怎么这么说?”
祁钊:“……”
刘海俐接着道:“说不定是你不了解。你又不是这个专业的,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祁钊:“行。”
刘海俐于是终于得到胜利,唇角高高的向上扬起,眼神里也透露出几分和蔼可亲。
“行了。”她说,随后温柔地拍拍儿子的肩膀:“累了一天你休息吧,等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说罢刘海俐转身,准备去厨房看看情况。
然而下一秒,忽然——
“等等。”
像是有一根绳索,将祁钊从虚空中拽醒。
他猛地叫住母亲。
刘海俐一怔,有些意外:“怎么?”
祁钊看着厨房的方向:“今天我们去外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