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预料,梁家的事传遍京城,上至权贵官宦,下至平民百姓,皆议论纷纷,所有人都知道梁家少将军宠妾灭妻,用军功为妾室请封诰命,实在荒唐。
而挺着大肚的正妻闹上御书房,受了刺激在宫里产女,听说还伤了身子,也是可怜。
虽说医官的官位做不高,可是楼院判的名声无人不晓。
对于他把女儿接回娘家坐月子的行为,外界也是议论纷纷,大多都是赞同的声音。
陈莹儿把王氏下葬之后就一直在养伤,那王氏不过是贱籍出身,陈家的贱妾,无人为她讨回公道。
陈家反而怕梁家追究责任,吓得不敢出门。
李香云倒是来了楼家几回,楼蕴安没见她,只让她看了两眼孩子。
还有宫里的如妃,她担心梁谦玉的安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怕被敌对嫔妃和景昭帝察觉,只是一味地在宫里咒骂楼蕴安。
这半个月来,如妃吃不好睡不好,面庞消瘦许多。
公爹粱远霆奔波周旋,终于用祖上的丹书铁券换了梁谦玉一命。
闹了这么一场,梁谦玉本来因战功能有的赏赐也泡汤了,丢了好大的脸。
今天是梁谦玉被放出来的日子。
梁谦玉一出狱就直奔楼家,来找楼蕴安算账,
“你这毒妇,杀了莹儿的娘,又差点害死我,还有脸躲回娘家,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梁谦玉站在楼蕴安床前,浑身怒意。
楼蕴安反唇相讥,“你有脑子吗你?我身怀六甲即将临盆,陈莹儿派她娘故意刺激我,安的是什么心你看不出来?到底是谁歹毒心肠?”
“你敢骂我?”
梁谦玉皱了皱眉,顾全大局道:
“莹儿善良单纯,她娘做的事情,她肯定是不知情的,你问也不问就迁怒于她,削掉她的耳朵,楼蕴安,你太心狠手辣。
你搅得一家不得安宁,今天必须跟我回去,向父亲母亲磕头赔罪,更要向莹儿赔礼道歉,有我说和,她会原谅你的。”
楼蕴安嗤笑一声,“我看你是土狗打饱嗝,屎吃多了,满口屁话。”
梁谦玉惊讶地看向她,脸色十分阴沉,
“你说什么?”
他都给她台阶下了,她居然还不领情,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敢骂他?
“坐月子不能挪动,你不知道吗?”楼蕴安很冷漠。
梁谦玉被她这厌烦态度刺到了,他心里憋屈,
“我下狱半月,你见了我一句关心没有,这是你为***子的本分吗?”
他眯起眸子,
“当时在御书房,你让陛下依国法处置,难道你是想要我的命?楼蕴安,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又善妒又心狠,太让我失望了,你伤透了我的心。”
如果不是她,自己就不会受牢狱之苦,梁家在京城也不会被议论纷纷。
楼蕴安哼哼两声,阴阳怪气道:
“彼此彼此,我怎么瞎了眼,嫁给你这种***?正妻饱受怀胎产子之苦,你扭头去给妾室请封诰命?我正坐着月子,你进来就对我劈头盖脸一顿痛骂,真是好男儿、好丈夫啊!”
梁谦玉的脸色瞬间黑了,
“你有孩子,莹儿不能生,我给她请封诰命做补偿有什么不对?从前那个温柔贤淑的你去哪了,简直面目全非!”
“啊对对对,我妇德有亏,和离吧。”楼蕴安烦了。
闻言,梁谦玉的表情僵住,
“你要跟我和离?”
“对,就是和离。”楼蕴安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
梁谦玉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你竟然用这种方式威胁我?莹儿已经被你削掉一只耳朵,你到底还要怎么闹!”
“我要和离。”
梁谦玉阴沉着脸,“楼、蕴、安!赏赐没了,诰命也被你搅黄了,你还没作够是吗?”
“和离。”
“你一定要这么逼我是吗?你的目的是什么,说!”
“和、离。”
楼蕴安冷冷瞥他一眼,眼中掠过厌烦之色,
“你能听懂人话吗?”
梁谦玉拧眉,他当然没有错过楼蕴安脸上的憎恶,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在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