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时,我妻真也拿着工牌,随便打了一个套餐,餐厅有特供给狱警的甜酒,我妻真也眼馋到不行,不过为了执行计划,他忍痛从甜酒的窗口走过,对着甜点窗口的罪犯说,“可以给我打两个布丁吗?”
喜滋滋拿到两个草莓味布丁,我妻真也做到一个无人的位置吃饭。
吃饭时,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门口。
他要找卡姆。
午餐时刻,餐厅内来来往往的狱警和罪犯特别多。
我妻真也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卡姆,他站起身,端着餐盘坐到卡姆的身旁。
看着对面的我妻真也,卡姆顺了顺身上的汗毛,“你,你笑成这样做什么?”
跟朵花似的。
卡姆在监狱内待了将近八年,也几乎八年没有出去,但他可以肯定,即使他八年没有出去,新狱警的相貌放在人群,依旧可以数一数二。
我妻真也摸摸脸颊,忽视卡姆的怪言怪语,笨拙地扯起一个话题,开始水漫金山聊天。
卡姆脑袋恍惚,将眼睛从我妻真也脸上拔走,“你想做什么?”
我妻真也放下刀叉,“唔,今夜轮到你值班负十层水牢。”
提到负十层水牢这个敏感字眼,卡姆脑袋一下清醒,警惕,“对。”
我妻真也低下头,看似很不好意思,又带着憧憬,说,“我很久之前就听说过监狱的X号楼水牢,是国际上最密不透风的牢笼。”
随着我妻真也的话,卡姆的神色越来越怪异。
“今天,我能和你换班吗?”我妻真也直接问出这句话,他的内心也有点惴惴不安,不过他的心思全部放在卡姆不同意怎么办,而忘记了,一个刚入职的新人,上来就要求换班最危险的牢狱,才是最可疑的。
卡姆刚想拒绝,他的耳机中传来监狱长的声音,“卡姆,答应他。”
卡姆浑身一震,不小心打翻餐盘,监狱长在说什么!
“答应他。”监狱长看着监控,把玩着手表。既然对手的小情想要破坏水牢,给他的职业生涯增添污点……监狱长咬牙想,那他当然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录下小情的一举一动,作为反咬对手的利器。
听从监狱长的指令,卡姆一字一字地说:“可以,就当让你练手,毕竟这以后也会成为你的工作内容之一。我答应了。”
多好的答应理由。
我妻真也面上雀跃,他小声说谢谢。
我妻真也走后,卡姆抓着头皮。
上帝在上,监狱长在干什么。莫不是监狱长被新狱警的外表诱惑,也要做新狱警西装裤下的一员,要什么给什么?
虽然我妻真也也觉得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但是一想到可以很快见到六道骸,见到真正的六道骸,我妻真也嘴唇翘起。
他靠在窗户,风吹动着他的头发,像海边拍打出的白浪花。
坐到办公桌,打开电脑,翻看从前的水牢记录。
记录上带有图片。
和总是梦到的那个水下场景一模一样。
光线与声音永远无法到达。
如同密网般的枷锁与气管,幽深空旷的深水,以及牢房中央被困住的青年。
他能够清晰地说出,水牢的每一处细节。
向前翻,他甚至还看到了一抹绿色。
他意识到,从前的梦,也许不是梦,是隔了一个时空,他和六道骸的孤独相伴。
原来他和六道骸在如此早之前,就已经朝夕相处过。
“哥哥。”我妻真也将记录本上的青年图片撕下,放到制服的胸口口袋中。
到了夜晚,要换水质的时刻。
我妻真也被安排穿上了一层防护服。
负十层,除去水牢,四处都弥漫着毒气,是为了防止了挣脱枷锁逃跑而特意设计。很可惜的是,这项设计没有发挥功效,六道骸自从进入水牢,一直安静,从未计划过越狱。
相反是监狱,每次为六道骸的水牢更换水质,都必须套上专门定制的防护服,否则必死无疑。
警长与监狱长穿着防护服,站在我妻真也的身前。
我妻真也的眼神一直在打量着负十层的设计,很空旷,很寂静,死寂到,我妻真也害怕寂静的毛病又要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