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海峰处理完几个人的事情后,请假半日回家处理家中事务。
虽然升了官,但新的官服还没换上。
今日搬运书册弄得十分狼狈,也需要回家梳洗一番。
最重要的是,他手中的圣旨得赶紧放回家中祠堂供奉起来。
他安排那个年轻书吏张三全做了贴身书吏,每月俸钱贯。
今日之事给康海峰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自己是如何突然就升了官的。
只知道是因为上月离开的庶子康建突然立了大功,这才让他从一个九品枢密院书令使一下子升为位卑权重的枢密院详检官。
虽说圣旨上写的是献策之功,但究竟是怎样的策论能有如此大的功劳,竟能让他这个和徐子建断绝了宗族关系的生父连升七八级?
父亲死后虽被朝廷追封为太傅,实际上却并未获得过爵位。
在大周朝,非军功社稷不得封爵,可见爵位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据钱内官透露,不仅他升了官,他之前的妾室徐氏也被敕封了六品宜人,那庶子更是被封了男爵。
可惜封的是阳谷县男,康海峰想到这里,心里闪过一丝心痛,他们康家祖籍可是沐阳。
七郎作为康家的麒麟子如今却改姓徐。
他想,若是自己平时对庶子们多些关心,王若宇恐怕也不敢对建哥儿下此毒手。
他必须要和王若宇那个毒妇和离,否则康家的子孙都要被她祸害了。
只有和王若宇和离之后,才有机会将徐子建母子几人光明正大地接回康家认祖归宗。
康海峰还做着他的春秋大梦。
可惜,他想和王家和离,可没那么容易,他低估了王老太夫人的老奸巨猾。
而康家对于徐子建来说,就是一个令人恶心的泥潭,好不容易离开了这个泥潭。
他是绝不会任由别人再把自己拽回去的。
康海峰乘坐着马车,在车上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突然听到车夫的声音:“主君,到家了。”
康府位于内城保康门方向,靠近汴河,算是汴京城中的二环,因此回家并不算太远。
康海峰进到内院后,便听到自己的爱妾金小娘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失声痛哭:“哎呦,我可怜的成哥儿啊,你怎么这副模样啊?到底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小娘,是不是你大哥哥又欺负你了?”
小男孩名叫康成,虽然年纪不大,却被揍得鼻青脸肿。
小男孩抬起小手轻轻地将母亲金小娘眼眶的泪水擦去,安慰道:“小娘,我没事,您别哭了,我脸上的伤是放学后自己调皮走路摔的。大哥哥和我闹着玩的!”
金小娘看着懂事的儿子,哭得更伤心了:“景哥儿哪里是跟你闹着玩?他上个月被徐小娘院子里的建哥儿打伤以后,便对你们这些庶子愈憎恨,动不动就非打即骂。”
就在这时,在院外听到母子两人对话的康海峰怒不可遏地走到自家庶子面前问道:“九郎,你老实告诉我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别担心,你爹今日给你做主。”
小男孩康成看见一脸怒容的父亲,脸上有些犹豫,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回禀父亲,今日课堂下课后,我跟在大哥哥身后准备回院子。
结果大哥哥说我身为庶子,不应该和他走在一起。随后,他用手在我脸上用力地抽了几耳光。我怕阿娘担心,便没有告诉她实话。”
康海峰今日在枢密院被那边的小官吏们欺负得够呛,心情郁闷,本想沐浴更衣后修整一番,却没成想碰到了自家嫡长子欺负家中庶子的情形。
眼见家中庶子被长子揍得鼻青脸肿,康海峰怒从心来,刚刚还想着要善待家中庶子,结果家中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看来他平时对康景太过纵容,以至于如今把他培养得如此骄横。
今日须得好好教训他一番,省得日后丢了康家的人。
康海峰想到这里,吩咐一旁的府中管事岩松去查看康景正在府中做什么。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岩松回来禀报:“启禀主君,大少爷正在院中和侍女们玩捉迷藏。是否需要小人去把大少爷请过来?”
康海峰听完管事的话,立马怒气冲冲地朝大儿子所在的书香苑走去。
而一旁的金小娘母子并没有跟过去,而是老实地待在原地。
今天这事,有康老爷出手,恐怕康景就算是嫡长子也得吃些苦头。
不枉他们母子在后院附近准备了许久。
自从康景被自己的七弟(徐子建)打伤之后,便对康府中所有的庶子愈敌视,总是寻些机会欺负府中的庶弟们,基本上非打即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