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雨一连落了五天。
谢凛也五天没再回过主卧。
听别墅里的佣人说,曲小姐自从失去双亲,每晚都会哭醒,只有谢先生守着才能睡着。
小雯第十次听到这话,面不改色的把房门关了。
屋里,家庭医生正在给许清禾检查。
末了,沉沉叹了口气:“太太的身体已经是强撑,还是趁早跟谢先生说,让他联系人找更权威的专家来给您会诊,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一线,是几分活法?”
许清禾静静看着窗外。
枯叶随风翩跹,她又转了头。
她这身体,早在数月前就出了问题。
那天,小雯发现她定做没多久的新衣服凭空大了一圈,身体也比平常累的更快,一日三餐,有两顿都吃的少。
陪她去医院检查才知道,她得了病。
所有人都劝她跟谢凛说,趁早找更好的专家会诊,也好多一线生机。
没人知道,查出患病的第一天,她就开了口。
可在她满脑子都是‘要和阿凛白头到老’的念头时,她的阿凛,却在忙着曲家的大事小事,忙着带伤心过度的曲夏到处治病散心,忙到夜不归宿。
听了她的话,他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她。
“夏夏才受打击昏迷不醒,正是关键时候,你和她争什么?你要是真难受,就多看点医生。”
一次、两次、三次。
人总会累,心总会死。
他不信,她又该怎么证明?
小雯忍着泪把人送到门口。
再转头,眼泪瞬间决堤,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曲夏娇贵,可太太你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凭什么她一出现就得什么都紧着她?这次也是,要不是我快一脚,她又要把家庭医生叫走,这湖心别墅出去一趟都得坐船,没了医生太太你又得生挨。”
“而且我偷偷去看过几次,她明明能吃能睡好的不行,她就是故意的,她要是真要死,怎么也没见她去死,成天在这里欺负太太……”
她心疼抱着毯子想给许清禾盖上。
人还没上前,就听房门开合。
冷风灌入,带来了一道凉薄无情的冷笑。
“许清禾,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闹这一出,让夏夏生生在房里疼了半天?你非但不知悔改,你还纵着你娘家来的保姆无法无天!”
许清禾心一坠。
回头就见谢凛满身清冷,面色阴沉。
小雯被他一个眼神吓软了腿。
可想到许清禾受的不公,她又仰起头,字字诛心。
“我没错,我只是替太太不公,自从曲小姐来了别墅,先生你眼里就只有曲小姐,什么时候看见过太太受的苦难,先生你娶太太的时候说过要护她一辈子,现在怎么能反悔!”
“公然诅咒家里贵客,许清禾,这就是跟了你十多年的人?!这工作她还想不想要?”
矮凳被谢凛一脚踢飞,狠狠砸在许清禾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