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这次转来学校,也不单单是上学的原因,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还是少惹事为妙。
所以,他模棱两可地说了一点医生的话,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成功把自己说懵了,也把楚染说动了。
楚染手里拿着勺子,思考纪淩轩的话。
不瞒他说,其实进入高三之后,他就时不时觉得,他后脖颈的腺体都是没有规律地发涨发疼,偶尔也会弄得人心情不好。
按道理说他是个alpha,即使到了发情期大概也不会有这麽奇怪的反应,顶多是易感期喜欢筑巢,或者疯狂地想要占有什麽。
可是他都十八岁了,别说易感期,alpha的那些个生理反应,他都少得几乎没有。
偶尔闻到段文旭他们这些家伙溢出来的一点点的信息素,不但不觉得讨厌和反感,甚至莫名觉得渴望。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变态了,所以总是在自己抽风的时候,偶尔远离段文旭等人,美其名曰自己有洁癖,其实说白了就是神经病发作,他有点矫情。
现在纪淩轩这样一说,他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体出现了什麽毛病,又或者说,自己其实已经二次分化,根本不是什麽alpha,而是,而是……
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从小他妈妈对他成为alpha都有一种本能的渴望,小的时候,他生下来是个男孩子,他妈妈好像完成了任务一样,松了一口气。
可那时候他爸爸因为有了新欢出了轨,那小三家的孩子,比自己早出生两年,没错,就是两年,是他妈妈刚和他爸爸结婚没多长时间,就有的私生子,加上他爸爸带着私生子去医学检验,判定结果百分之就是会是个alpha,他爷爷听了之后,不但不生气,反而让他爸爸将私生子接回家,至于小三,当个养在家里的金丝雀也没什麽,只要不和原配离婚,谁能不羡慕他们。
所以这些年,他妈妈肚子里憋着一口气,就是要让他分化成alpha。
若是这个时候,这个时候,他真的不敢想象,他妈妈室友多崩溃。
楚染将头低下来,心里越发的害怕。
脖子通红,蚊子咬了吧
楚染低着头,想着这些年,母亲为了和父亲的小三争一口气,而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他身上的事情,莫名一阵害怕。
他其实挺怕他妈妈的,小的时候还好,他妈妈和他爸爸还能相敬如宾的相处,可自从带着情人回了老宅,他妈的脸色就再也没有好过了。
这麽多年,他妈妈对着他,始终都是冷脸多过笑容,他知道他妈妈恨他爸,也恨长得像他爸爸的他。
可是,出身这种东西,谁是他爸,谁又是他妈,他一个作为后代的,又没办法自行选择。
他就只能默默忍受他妈时不时的神经质敲打他一定要活得比其他人优秀,尤其是他爸的私生子楚陌,只要他足够优秀,他爸爸就一定不会抛弃他。
可是,他虽然是他爸和他妈的婚生子,但是楚陌,却比他出生早,总体来说,他还要叫他一声哥。
但处于这样的关系下,他没办法开口,也不好开口,让自己的母亲原谅他爸爸。
毕竟是他父亲做错了事,而不是他的母亲,他作为儿子的,不该是非不分,道德绑架。
只是,若是他真的变成了o,那该怎麽办啊?
想到这里,楚染的脸色越发的白,攥紧的手指,力气大得都快把手里的勺子弄断了。
纪淩轩见他好像情绪不好,赶紧道:“你怎麽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楚染摇了摇头,扯了句谎,说了一句:“没什麽,就是脖子有些疼,那个,你有镜子没有?给我看看,后脖子怎麽了?”
纪淩轩听了此话,抿了抿唇,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他觉得,等会儿楚染看见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估计会当场发飙,直接把他打死。
毕竟,额,这不太好。
听见纪淩轩突然走远的脚步声,擡起头的楚染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跑出去干什麽。
手里的白粥已经凉到了,他看着那已经凝结成一团的东西,突然就没了胃口。
索性下了床,穿好鞋子,站在窗边,看了看外面叽叽喳喳的同学,还有渐渐偏离医务室的阳光,出了门。
他该回教室上课了,请了一上午的假,已经是他上高中以来,这三年的极限了。
他不想因为生病,再惹他妈生气发火,大发雷霆了。
他走出去,慢悠悠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医务室的房间。
等纪淩轩回来,医务室里,就只剩下那凉掉的,基本上没怎麽动过的白粥,还放在床头柜上,像是被遗弃一般,可怜又难过。
他站在那里,攥紧了手里的小镜子,一言不发。
段文旭刚趴在教室桌子上睡觉。
中午跑回宿舍的时候,发现楚染并不在宿舍床上,问过班级里的其他人,也都说没见过他。
段文旭想不出来他又跑去了哪里,给他发消息,也是石沉大海,就有些担心。
不过想来,楚染是个十八岁的成年人了,做事有分寸,生病了应该也不会到处乱跑,突然不在宿舍,大概是有事情,或者就是去了医院,就也没在找东找西了。
但是一大中午,他还是担心得睡不着觉,只能课下补眠。
楚染走进教室的时候,从外面走廊里回来的人说说笑笑,路过门口,看见有人站在那里,愣了一下。
刚想打趣说怎麽不进去,要在这里当门神,一擡头,就看见了楚染苍白的脸,脸上一喜,道:“楚哥,你回来了啊?身体好点了吗?听文旭说你早上发烧了,怎麽样?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