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树根就来喊了,“二叔二婶,咱准备好了,走吧?”
简言赶紧开了大门,应了一声:“诶!都好了,走吧!”
其余人等,从院门内鱼贯而出。
树根只见简家四口人,一人一个随身小包裹,外加腰间挂了个鼓鼓囊囊的小袋子,里头估计装满了炒黄豆。
简言身上比其余人多一个包裹,估计里头是早上才做好的米糕。
另外就是简阳还牵着小白,和尚除了一根拐棍和一个钵头,别的啥都没有。
“你们的东西呢?”树根虽然想到了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简洪涛一边非常好心地用绳子绑好了邻居家的门,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什么东西?不都背身上了吗?”
“二叔,你们家就这些东西?!什么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啥的,你们是真的一样不带吗?!还有被子褥子,袄子棉裤啥的,也没有吗?”树根简直震惊了。
二叔家是没了。
可他们家是塌了,又不是烧了。
老宅倒是烧了。
可他们撇这撇那,最后还整理出来了两板车的家伙什呢。
“都是身外之物,以后也能再置办,行了,赶紧走吧,再不走天黑之前就赶不到县城了。”
说完,简洪涛也不管还有些愣的树根,转头就带着家里人走了。
而看到简洪涛他们的行李之后,简老太也出了灵魂拷问。
她说他们这是去南方啊,又不是上黄泉。
怎么的,这人间的东西,你们老二家是一样都不准备要了吗?
看着老宅的人,居然把腌咸菜的咸菜缸都带上了,简洪涛也反问老太太,说怎么没把家里头的灶台,门口的大门,门槛也全带上啊。
到时候找到了落脚的地方,拼拼凑凑直接拼出个屋子来得了。
给老太太气得,一口气追了这二儿子三里地。
简家,就这么吵吵闹闹地踏上了南去的行程。
老宅的人拉了两个板车,走在头里的,是简大顺。
因为这车要拉简老头,所以这一车里头都是些被褥铺盖,棉衣棉裤啥的轻货。
和尚说自己的腚不好,一骨碌也爬上了这车。
猝不及防的简大顺差点儿被翘起来。
他很生气,“你这和尚怎么这么自说自话?!说带你了吗,你就上车!!二顺媳妇,你这大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也要跟着咱走啊?
你们也不说说他,难道都欠他命了还是怎么个说法?”
简老头也嫌弃道:“和尚就好好找个庙待着得了,到咱这儿凑啥热闹啊!”
此时和尚已经悠哉悠哉地侧卧在了一堆已然黑的老棉絮上了。
他先跟简老头说了声,你懂个球,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蒋隽瑛。
蒋隽瑛能怎么办?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哥小时候烧坏了脑子,大哥你见谅。”
和尚气得一粒黄豆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跟在简大顺后头的一辆车,则是刘家那小厮拉的。
是的,没错,刘家的小厮,现在成了简家的帮工了。
小厮都没地儿说理去。
不过小厮虽然嘴上说着自己命苦,实际上到哪儿干活不是干活,他也不想回刘家。
毕竟任务暴露了,他回去肯定也得挨一顿打。
到时候活不活的成还两说呢。
要知道刘半城这人性情爆裂,一个不好就会体罚下人。
每年刘家被打死或者打残的,少说也得有四五人。
这还只是外头干活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