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菜根的猜测,简大顺第一反应就觉得不可能。
“不,不会的,”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三顺和存根都是老实人,肯定干不出什么错事儿来。
再,再说官,官差是朝廷的人,不,不会乱抓人的吧?”
简阳觉得一下很难跟这么一个老实了半辈子的中年男人把话说清楚。
于是她只小声说了句,“是不是真的,咱找找这些修坝的人里头有没有三叔和存根,不就知道了。”
用事实来证明猜测,比用嘴说更直接,更有效。
树根不喜欢动脑子,他就喜欢人家说啥,他就干啥。
一听简阳说要找人,树根立刻表示,“我去找!三叔和存根打小就跟咱住一起,就算他俩化成灰,我都认识!”
‘啪’一个大大的爱的抚触,降临在了树根的后脑勺上。
“小王八羔子说什么呢!!你三叔跟三弟怎么可能化成灰?!”简大顺虽然在差人面前唯唯诺诺,但是面对儿子的时候,却还是一脸威严的。
“这会儿就别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简阳压低了声音,“咱先得想办法接近这些修坝的人,才有可能找得到三叔和存根哇!”
“对,”菜根拼命点头,“爹您些别骂大哥,咱先听简阳姐说。”
“我说?!”简阳其实觉得树根说得没错,“混进修坝的队伍里找人,倒也是个办法。”
就是怎么混进去呢
简阳环视一周,想要找个制高点,观察下哪里守卫宽松些。
可看半天,却现这地方四周最多的还是芦苇荡,连棵高一点儿的树都没有。
于是她朝树根招招手,“大哥你往下蹲蹲,我得站你肩上。”
“啊?!”树根挠着脖子问:“咱就这么叠着冲进去吗?这怕是不行吧?”
“啊呀!”简大顺又有些暴躁了,“你都知道这么干不行,简阳能不知道吗?
行了你别说话了,听你说话我就烦!简阳叫你干啥你就干啥呗。”
树根木讷地回了声‘哦’,然后蹲下身子,拍了拍肩膀。
“好嘞,大哥你稳住!”简阳说完,先死死抱住了树根的脑瓜子,先是单脚站上树根的肩膀,再撅着腚,另一个脚也站上去。
等两个脚都站稳之后,简阳这才撒开了抱着树根脑瓜子的手,慢慢站起身。
树根根本不敢呼吸。
简阳让他把手伸起来递给自己,树根也只敢慢慢,慢慢把手伸起来。
终于,在一套慢的动作之后,两个人算是牵上手了。
可惜。
树根身高不过一米六上下,十来岁的简阳也才一米四,一米五的样子。
两人叠起来也不过只有一层楼高。
啧。
还是看大不清啊。
怎么办?
简阳朝下头的树根道:“哥,站骡子上去。”
这是要作甚啊!
简大顺心里很想骂人。
三顺父子俩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简阳怎么还玩上杂耍了?!
可他看看简阳腰上别着的短刀
算了,还是闭嘴吧。
且看看这丫头到底想干啥!
肩膀上站着简阳的树根,颤颤巍巍地先骑上了骡子。
然后再由弟弟搀扶着,哆哆嗦嗦地一点点在骡子背上站了起来。
简大顺虽然心里在骂娘,却又不得不死死牵着骡子,让它千万不要动。
站在最上头的简阳,也怕自己再被摔下去,所以双手下了死力气,紧紧捏着树根的手,双脚下意识地拼命夹住了树根的脑瓜子。
树根的手,犹如被上了夹板一般,他都能听到自己骨节‘咔咔’响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