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楼霁星自己都不知道,他有一双上挑的凤眼,看人的时候会下意识偏头,特别专注的样子,叫人几乎要溺毙在那深不见底的温柔里,小时候尤是,长大更甚。
谢春昼不敢让对面的人看见自己疯狂的癡迷神色,敛眉,语气带着些丧
“我父母过世了,叔叔他们抢了我父母留下的财産,赶走了我,我无处可去,想起小月亮你家是l市的,想来找找你。可是我的钱不够付房租了,就想跟物业一起过来,看看能不能让房东通融一下。”
这话自然半真半假,叔叔抢夺财産是真,但是谢春昼自己不想要财産也是真,他这辈子没什麽想法争权夺势,唯独小时候见了楼霁星,就想要的不得了。
钱不够付租金自然也是假的,没有到那麽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是他无意间听见物业说房东姓楼,总有种预感这就是他想见的人,鬼使神差地跟着物业下了楼。
楼霁星没想到谢春昼这麽惨,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你找我做什麽?你说吧,我能帮忙的我会尽力。”
对于谢春昼的印象,楼霁星还停留在小时候谢春昼非要让他当媳妇儿的魔王形象,后来虽然重新有了联系,两人也停留在书面和手机上的往来,并没有现实再见面。
“小月亮,你能不能……带我回家,我没有家了。”
谢春昼蹲下身子,两只手附在楼霁星的膝盖上,擡眼专注地盯着微微俯身的青年,颤着声试探得问。
楼霁星的相貌有些清冷,不笑的时候盯着人的眼神透着些薄情,但唯独对认定的人心软,此时更是一颗心疼得不像话。
伸手揉了揉谢春昼的头发,他看着青年眼中映出的满满都是自己的身影,温柔地连声答应:“好好好。你跟我回去。”
谢春昼顺杆爬的环住了楼霁星的腰肢,蔫巴巴地应了声:“小月亮真好。”
埋在楼霁星怀中的谢春昼脸上无法抑制地露出满足的神色,他稍稍用力,更加揽紧了自己的珍宝。
楼霁星清点着红封里的房租,一低头看见谢春昼入神的看着自己,轻笑一声,从没数的红封里抽了几张在他眼前晃了晃,打趣了一句:“回神,崽,零花钱要吗。”
“要的!”
谢春昼下意识应声,双手像只猫儿抓逗猫棒一样,抱住了楼霁星的手。
“好啦,乖。準备回了。”
将钱递给谢春昼,楼霁星伸手把他拉起来,生怕他蹲久了不舒服。
等楼霁星数好了房租,就和拉着他衣角不肯放手的谢春昼离开了小区。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几个物业工作人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那个租客好兇。”
“是啊是啊我就说了句房东楼先生,他本来準备交房租的,直接拒绝交了,还逼着我带他来物业办公室见楼先生,我还以为他跟楼先生有仇呢。”
“可不是,他还问我楼先生是哪个楼,是不是‘雾失楼台,月迷津渡’那个楼,没想到我都毕业这麽多年,还要被考诗词。”
“诡计多端的1,还有两幅模样呢,当着房东先生就这麽乖巧听话,他当时看我一眼我以为他要打我呢。”
“不过没想到楼先生竟然直接带他走了,这就是霸道房东爱上我吗,啊~”
说这话的是物业一位女员工,生平最爱磕cp,现在已经嗑生嗑死了。
“都别说了,楼先生刚刚发了消息过来,让我们在业主群发通知,贺新年减房租,到明年二月份都是半价房租。”
正在敲键盘的主任探头,制止了几位男男女女的八卦。
“啊~这就是养了小狼狗之后心情变好的霸道房东吗!爱了~”
几位员工感叹了句,散开工作去了。
楼霁星这个小区位于l市市中心,租金都是以万为单位,仅仅因为过年就半价,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了。
正在往家回的楼霁星想法倒不是很多,只是以后有灾难的话本身也收不了房租,不如趁早减一减。
虽然不能直接告诉租客会有灾难,也能给租客们一些喘息的空间。
今天楼霁星没有开车确实不是很方便,下了飞机之后得打车到镇上,然后再坐回村里的牛车,楼霁星的车停在村子后面。
天有点晚了,两人顺便在镇子上吃了饭才回的村子。
谢春昼一路上都欲言又止的样子,直到上了楼霁星的车才开口:“小月亮,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啊,一个人在山顶住会寂寞吗。”
歪着身子凑近驾驶位,谢春昼轻轻晃了晃楼霁星的衣角,心疼地问:“你怎麽会这麽觉得,春昼,我很享受独居生活,不孤独的。”
这条路只通往楼霁星的山,所以不会有别的车和人,楼霁星看了看贴着自己的谢春昼,迁就地让他拉着自己,还把口袋里的团团捏了出来,递到谢春昼怀里。
“啊?这样嘛,那我去会不会打扰小月亮啊,我,我还是去村子里租个房子住吧,我的钱够用的。”
谢春昼接住小仓鼠团团,总觉得今天的经历有些不真实,他这麽容易就跟楼霁星回家了?
神色恍惚了一下,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钱包的位置,有些局促。
“别瞎想,”伸出一只手安抚地捏了捏他的脸,楼霁星温和无奈地诱哄,“你怎麽会打扰我,我不是春昼的小媳妇儿吗,乖乖听话。”
眸底骤然亮起,谢春昼看着林霁星像只找到家的小狗狗一样黏上去拱了拱,欣喜地回应。
“嗯嗯,小月亮是我的!”
谢春昼没想到楼霁星会说出这样让他开心的话,埋在心上人怀里,忍不住小心翼翼又用力地呼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