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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1页)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北府军的多事与庆阳公主的倒戈,陆然与张敏之也不至于冲动行事,自家?也不会?被二?郎那个蠢货钻了空子。

可事已至此,他必须为?家?族考虑,总要有人付出代价,去平息北府军的怒火。

而他作为?吴兴朱氏的家?主,能够做的,只有保全这几个年幼的孩子,使朱氏不至于走?到绝嗣的地?步。

为?此,这些孩子必须学会?忠于高平郗氏,靠着忠心耿耿,来洗刷掉朱二?郎带给他们的斑斑劣迹。

于是他郑重地?看向朱肖:“阿肖,你绝不能恨郗氏,恨北府。郗氏女郎是胸怀天下的大?人物,她联合百姓,在三吴大?行分田入籍之事,为?北府军牢牢立下了兵员与粮米的后盾。你且看吧,高平郗氏很快就会?成为?一股谁也无法匹敌的力?量,所有试图螳臂当车的人,都不过是群自取灭亡的蠢货。”

“可北府军若没有来,阿耶便不会?死了。”朱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雾蒙蒙的。

他自幼由?朱杭亲自教养,可这并不影响他敬爱自己的父亲,他仍会?因父亲的去世而悲伤,而怨恨。

“不是北府军害死了你阿耶。”朱杭缓缓摇了摇头。

他在朱肖的注视之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朱杭已近天命之年,却在一夜之间,骤然失去了一直作为?接班人培养的长子,同?时还不得?不接受吴兴朱氏即将败落的事实。

这种?种?打击,令他于几个时辰之内白了头发。

可身为?家?主,他必须理智,必须振作,必须在这混乱而不利的局面中,为?家?族找出一个最优解。

他眯着眼睛看向朱肖,沉痛地?说道:“你的父亲死于二?郎的贪心妄念、固执愚蠢。二?郎一直认为?我偏心你父亲,因为?他是续弦之子而不在意他,不关心他,使得?他怀才不遇,终日郁郁。可事实上,我之所以不喜欢二?郎,从来都不是因为?他的出身,而是因为?他的野心。”

“野心?”朱肖不解地?问道,“有志向、有野心,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朱杭苦笑着摇了摇头:“二?郎野心太重,可又没有相应的能力?,只知道以小?恩小?惠笼络人心,却没有大?局观,根本看不长远。他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以至于自视甚高而又短视可笑,根本不如你父亲忠厚可靠。”

他摸了摸朱肖的发顶,悔恨地?说道:“我也有错。我自认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轻视二?郎的能力?,认为?他即便不甘,也只能暗中下些无足轻重的小?绊子,根本翻不出什?么风浪。谁曾想,就是这轻视害了你父亲的性命,也毁了咱们家?的前途。”

朱肖难过地?看着朱杭:“祖父,您不要伤心,这并非您的过错。”

朱杭强笑着说道:“好孩子,我不伤心。我已到了这个年纪,本来就没有几年好活,无所谓伤不伤心,难不难过,但你还小?,还有数十?年的光阴要过,所以一定要记住:是二?郎害了你的父亲,害了咱们朱氏,往后的日子里,你要好好读书,好好修行,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万万不能像他那样,被不甘与怨恨蒙蔽双眼,以至于最终害人害己。阿肖,人生如棋,你一定要记得?,走?一步,看三步,不要冲动,不要出头。”

这一连串的叮嘱,让朱肖心中莫名感到不安。

他心乱如麻,可却又说不出缘由?,只能重重点头,对着朱杭保证:“祖父,您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听您的话,做一个正直聪明、目光长远的人。”

“好孩子。”朱杭欣慰地?笑了,侧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祖父老了,恐怕陪不了你多久。徐州府学是个好地?方,祖父待会?会?向郗氏女郎求情,请她同?意你带着弟妹们去徐州求学。等到了那里,你们一定要好好读书,学成之后报效郗氏,重振吴兴朱氏的门楣。”

朱肖听了这话,并未立时答应下来。

他认真地?看向朱杭:“祖父,俗语有云,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就算阿耶是死于二?叔之手,可也与北府军的入城脱不了干系。我怎能罔顾此事,去报效郗氏呢?”

“傻孩子,你往后就会?知道,与家?族的未来相比,个人的恩怨情仇,都算不得?什?么。嵇康以言论放荡、非毁典谟,为?司马氏所杀,可其子嵇绍,却做了惠帝的侍中,甚至于八王之乱中拼死保护惠帝,最终为?乱军射杀。”

朱杭叹息着说道:“若如你所说,司马氏乃是嵇绍的杀父仇人,他又如何能仕于司马氏,为?司马氏而死呢?”

朱肖曾在史书中看到过这个故事,此时听到朱杭的问题,自然地?引了山公当日劝解嵇绍的话作为?回答:“天地?四时,犹有消息,而况人乎?”1

牛车已然停下,可朱杭却并未急着下车。

“是啊,日中则昃,月盈则食,这本是天地?间亘古不变的大?道。天地?与四季,尚且随着时间而有盈虚盛衰的变化?,更何况是人的出处进退呢?孩子,人生在世,固然要坚守本心,可也要与时屈伸,万不可因一人一事而生了执念啊。”

朱肖在脱口而出山涛那句话的瞬间,便因自己言语间的前后矛盾而生了愧意,此时更是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连连向朱杭保证:“祖父,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会?像二?叔那般,为?了心中的执念害人害己。我会?好生教导弟弟妹妹,与他们一道长大?成才,效忠郗氏,光耀门楣。”

朱杭欣慰地?点了点头,带着朱肖下了牛车,准备踏入北府军位于城外的大?营。

暴雨之后的土地?极为?松软泥泞,可营地?之内多是武人,在他们眼里,再泥泞不堪的土地?,多走?几次,也便能踩得?严实,他们并不在意弄脏腿脚,也便并未在所有地?方都用木板、石块等物铺设临时道路。

前几日的动乱中,世族给北府军带来了极大?的伤亡,将士们心里存着气,因而故意将朱杭的牛车引到了一处泥泞之地?。

朱杭冷不丁踩在这般的土地?上,鞋袜瞬间便被弄脏。

一旁的将士笑着递来两根树枝,看似真诚地?道歉:“还请您见谅,军中都是粗人,没来得?及铺设道路,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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