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因为你们坏了我的事,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那些跪在地上的布偶娃娃,呆呆地调整好微笑,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日複一日地扮演归园的邻居。
只是没人敢真的再进来打扰。
季岚身形修长,微微屈腿靠在归园的门柱上,藏蓝色的质朴布衣在他身上,透漏出清雅随性的淡然。他看着那些没有生命的娃娃像普通人一样劳作聊天,慢慢地舒了口气。然后拿上刚泡好的薄荷酒,走进房间。
!!!
“我草呢?”
季岚慌张地掀开被子,床榻上空空一片。他立刻在整个域内起风,找寻青芥的位置。
此刻,青芥正大大咧咧地泡在池水里,两个字,舒坦。
忽起的大风刮走了青芥放在池边的衣服,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他以手撑头,浮在池边,呆呆地看着被刮飞的青色衣袍。
“该怎麽出去呢?这是个好问题。”
青芥舒展着四肢,要不等天黑变成鬼裸着飘回去吧,应该不会有人看见。
还没等这种惊天的想法实现,季岚就拿着薄荷酒寻了过来。
看着某人想上岸又上不了,只能乖乖地躲在水里的羞愧样,因为刚刚找不到人的怒气一下子就消了。
季岚吻了吻他的侧颈,把竹筒里泡好薄荷酒喂到青芥嘴边。本想一起下水的他被青芥推拒,让他把衣服留下,不要耽误青芥的静修。
季岚淡笑着把蓝色的外袍留给青芥,走之前坦白,其实他们之前一同泡过池水。不过青芥可能不记得了。
青芥仔细回想他什麽时候跟季岚共浴过,思考许久也没个结果。说不定季岚只是开玩笑呢,别说共浴了,能跟他在一处玩水都没得一个人。作为青使的时候,是没人敢。作为青寻的时候,是害羞。
青芥打了个哈欠,酒易醉人,人亦醉酒,他伸手去够季岚的衣服的一霎那,忽然想起来,他似乎确实是拉人一同沐浴过的。
云宫,绿原
和苍晓一战后,青使在绿原下的一处灵泉修养。他身上多处被流光剑剑气所伤,不过苍晓也没好到哪去,两败俱伤,不是说说而已。那一战真的可算是排上他打的最过瘾又最憋屈的一场。过瘾的是有苍晓这样的对手,憋屈的是替玉鸾顶锅。
那时候,他也是喝的酩酊大醉,想着醉过去伤口就不疼了。但是第二天莫名其妙就衣着完好地从绿原上醒来。青使以为可能是自己爬出去来的就没多注意。
不过,整个绿原除了季岚,应该没有其他不怕死的敢在他修养的时候进来。
苍晓的流光剑重击的伤痕犹在,按理来说,泡过灵泉后,伤痕应该都恢複的差不多了的。只是莫名腰腹和大腿根的一直还没消掉,这让青使郁闷地怀疑了灵泉好久。
说不定是当时他想着季岚身上也有伤,就把人拉下水呢?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青芥深吸了一口气,感叹他到底在云宫几百年都干了什麽啊!
他裹着季岚的外袍,宽宽大大地正好全都能遮住全身。白皙的锁骨上有从发丝上滴落的水珠,桃花木簪松松垮垮地斜挽在发上,整个人看起来若出水的清纯睡莲,但是只可远观。
脚下突然撞到一只被水流沖过来的红色小鱼,张牙舞爪地跟紫珠身边的那条非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