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黑手还没有触碰到沈庭梧,就被生生扭断。黄槐突然加入战局,用铜钱红线串起十方铜钱变作铜钱剑直接刺穿了癡缠在沈庭梧尸体上的淤湿。
沈庭梧的鬼魂被装进布偶娃娃,操控着自己去挡在黄槐面前。
青芥一把鬼火持续烧着白初的泥浆,慢慢竟凝成了一个灰色的泥人。白末左手一把匕首直接击碎,土崩瓦解。
白初堆在地上,眼睛依旧死死地看着干干净净沈庭梧的尸体。
庭梧娃娃握紧双手,死前记忆渐渐回到脑海中。
“我以为只要高中,就可以早早脱离白府,去找有钱哥哥,把钱还他,告诉他自己已经成了状元。没想到三年挑灯夜读,屡屡不中。”
白初的快乐便是沈庭悟的痛苦。
“我本来不觉得这有何不对,可能只是我能力不行。而且白初向来以折磨我为乐趣,看着我希望重燃然后破灭,再以新的诱饵点燃出路。我是真的累了。”
“直到那天晚上,我听见批卷的考官跪在白初脚下,他居然称呼白初为殿下。这北朝当时能有哪个殿下,我意识到白府可能藏着前朝遗孤。谁知惊醒了里面的鸟,被暴露出隔墙有耳。”
“他哭着求我不要传出去,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麽低声下气求我。可是这原本就与我无关,我也根本不想牵扯到皇宫密辛。但是监考官疑心慎重,为了殿下的大业,一定要杀了我。我当时很恐惧,白初低着头握着我的手也越发紧。”“后来我醒来后发现,我的双手没有了,舌头也没有了。”
白末阴沉着脸,脚踩在那滩烂泥上。空蕩蕩的右边袖子对着青芥,令青芥不可置信。
白初理直气壮,不知悔改:“贵为天之骄子,却只能如蝼蚁藏在这白府之中。我只是想要个干干净净的人,凭什麽都要阻拦我。这天下万民都是我的,一切是你们都想来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哈哈哈哈。”
白末右脚使力,狠狠地碾碎了这滩干涸的肉泥。
祭堂渐渐没了声音。
白初破碎后,院子里的鬼魂去掉泥浆,这院子里的奴仆鬼魂依旧还在,是什麽在支撑他们行动?
知道了小沈庭梧的过去后,黄槐下意识会把铜钱剑收起来,而非大大咧咧挂在腰侧,以防误伤。
青芥走在白末身后,原本想开玩笑调笑几句,却在看到空蕩蕩的袖口后闭上了嘴。
前堂之上,紫珠和荷茹姐端坐不动,神情僵硬,就好像是被人按在座位上,不能动弹。千裕在紫珠的水球里疯狂撞壁。
黄槐刚踏进客厅,突然意识到不对,转身立刻用左手把青芥向后一推,推到了季岚怀里:“别过来!”
庭梧娃娃的右手去拉黄槐,被反拖进阵局。
只见,客厅主位置上,一对中年鬼夫妇正对着空蕩蕩的前堂举酒宴客。这正是白末的父母,白定安和许映月。
黄槐被强制按在座位上,庭梧娃娃坐在他身侧。
空中一把匕首抵在季岚后腰,捅着他向前进入阵局,不可抗地被吸在座位上。
青芥和白末不出意外,心里默契地达成共识。两人一同踏进前堂。
上位传来声音:“末儿,还不上前给各位来客敬酒,真是不知礼数。”
白末握着刀的手越发颤抖,他在白府东躲西藏,就是不想这样对上父母。
青芥看得出白末的纠结,也深深感觉到从上位传来的相似的厉鬼鬼气。
为何生前万人敬仰,风头正盛的白父白母会落到厉鬼这一步。还有白末的右臂怎麽回事,是谁砍断了他的右臂?
白末问:“还记得我们的同盟组合叫什麽吗?”
青芥右手燃起绿色的鬼火:“记得嘛,杀人放火,一个不留。”
阵法强制霸道,黄槐、荷茹、紫珠、季岚、沈庭梧只能分坐在那里两侧,看这场好戏,完全插不上手。
青芥对着阵石持续鬼火轰炸,丝毫没有反应。
白末的匕首泛着冷白的光:“别费力了,这是生死场。也就是说,等我们杀到只剩一个的时候,它自然会打开。”
青芥惊异于白末对阵法的熟悉:“我们?二选一的死局,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白末摇头,站在青芥身后。
青芥蹲在地上发呆,这可怎麽打啊!
上面是白末的父母在观战,左边是荷茹和紫珠,右边是黄槐和季岚。门外是乌泱泱的围观者家仆鬼影。
白末颤抖着左手,匕首比飞刀还快,出其不意地向青芥后背袭来。
黄槐荷茹眼神冷静,沈庭梧无舌张口惊呼,紫珠季岚瞳孔颤抖:“小心!”
白玉匕首穿胸而过,留下一个空蕩蕩的洞口。
青芥慢慢低头看着棉花做的身体被穿了一个洞,不可置信,疑惑不解:“白末,你……也太心急了。”
白末阴沉着脸:“你是失忆了吗?还是故意装忘记了。”
青芥沉默不语,他是真的想不起来忘记了什麽?
白末漠然开口:“你还记得你是怎麽死的吗?”
青芥下意识回答:“通天苑,和秦莽同归于尽,被烈火焚烧而死。”
白末死死盯着他,若是有一丝一毫撒谎,白末会毫不犹豫杀上去。可是没有,没有撒谎。
白末抓着青芥的领子,咬牙质问:“你知道我的手怎麽断的吗?你知道黄槐为何疯的吗?你知道荷茹姐的孩子是怎麽没的吗?还有郁褐?你全都忘了吗?”
青芥迅速回答:“是秦莽死前发动的溯洄,我们被送回了原点。槐叔是被乞丐逼疯的,荷茹姐的孩子是成渝杀的,你的手我猜是被笔仙印贞伤的。郁褐大哥被溯洄到菩提寺,我全都没有忘,我是来找你们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