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凡亮有点不清楚状况,愣愣地没接。
郑广莲啧了一声:“你还是要多跟蒋总学学,刚才人家可关心他那小女朋友了。”
包凡亮心头猛跳,心想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低下头就去看许璟。
“是吗,”许璟面不改色,接过冰袋摁在自己头上:“他怎麽关心的?”
“我都说了没什麽,他还不放心,恨不得让我多检查几次。”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脸色一点点地沉下去,郑广莲还以为是女人特有的因对比而産生的小性子犯了,她面上一晒,找补道:“我就是这麽提一嘴,每个人有不同的相处方式,我说话比较直,别介意。”
两人沉默着走出来,都有一种未来不知该走向何方,去向何处的茫然。
包凡亮心想,女孩子嘛,可能总是需要一些仪式,开始时需要,告别时也需要,这样才能整理好心情继续往前走。
“他不接电话,我去他房间找。”包凡亮决心好人做到底,定要给许璟讨来一个说法。
“不用了,”许璟扯出个笑脸,见他这义正言辞的样子就想乐:“你就不怕撞见些情色场面?”
包凡亮抓耳挠腮,“那就只能这麽算了?”
“不然还能怎麽样?”许璟说:“这次回去,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我又不是什麽纯情少女,不至于受情伤。”
包凡亮怕她一个人想不开,“那我陪你走走,你顺便给我讲讲你们公司到底是什麽个死局法,好歹我也是学过管理的人。”
下午还不到六点,北方的冬天就将黑不黑,极深极远的天际,残阳恋恋不舍,圆月却早已挂上枝头,在一绺绺缥缈的云彩掩映下,淡得近乎透明。
蒋易秋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电脑,看样子是刚结束视频会议。
包凡亮喜不自胜,蹉跎一下午,总算让他逮着人。
许璟:“那我坐在秋千椅上等你。”
包凡亮进去的时候蒋易秋正在关电脑,他看起来有种刚完成作业般的轻松:“是要吃饭了?”
“不是,”包凡亮坐到他对面:“我想跟你聊聊。”
包凡亮难得严肃,他单刀直入:“我问你,关于许璟,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蒋易秋愣了愣,转头看见外面坐着的许璟,心里升起一股子类似于报複和淩虐的快意。
他心情甚好地反问:“许璟让你来问的?”
包凡亮看出他的不以为然,蒋易秋的表现就像是猫抓老鼠里,那只因为沉迷享乐于抓捕游戏的过程,而反倒不肯迟迟不下手的捕手一样。
包凡亮出言不逊:“你就不该这麽吊着她,至少给句痛快话。”
“我没给吗?”蒋易秋沉下脸:“人要愿赌服输,我也有一万多个员工要养,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必须要帮她。”
蒋易秋的样子,像极了那些唯利是图的冷血商人,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理,可就是一点儿人情味也没有。
正如许璟所说,面前这人早就不是他们以前认识的那个小孩了。包凡亮不想多言,再说下去恐怕连这点仅存的情分也要没有了。他站起身,擡脚欲走,忽然听得蒋易秋叫他,“等等。”
包凡亮狐疑转头,蒋易秋看着窗外,说:“你还是多劝劝她,家里出了这麽大的事,别一时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