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了家门口,温砚还没醒。顾凛川手臂隐约发麻,却也靠坐在后座上没动。
"先生。"周叔犹豫着问:"您不叫醒小少爷吗?"
顾凛川抿唇犹豫。
他倒是可以现在就把温砚抱回去,但如果温砚中途醒了看到他站起来,芝麻点儿大的胆子估计要吓没。
况且有些事还是要先等麻烦都处理完了才能让人知道。
顾凛川私认为自己现在还没对温砚上瘾到那种,可以将自己计划全盘托出的程度。
等他那两个不省心的哥哥和大姐忍不住出手的时候,也就是他收网的时候了——到那时再和温砚说明。
从他"残疾"后,对方也元气大伤,蛰伏了一年多都没敢翻出半点水花。直到顾凛川前段时间对老爷子放出自己打算复健的消息,那两位肯定也知道,近期已经开始私下里有动静了。
所以顾凛川不急。
温砚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叫自己,还特别坏地推他,不让他睡觉。
他很不高兴且不满意地哼唧一声,双手抱得更紧寻求依靠,同时浑浑噩噩地睁开一半的眼睛。
"到家了,回房间睡。"顾凛川见他醒了,淡声开口。
温砚听到熟悉的声音,登时脑袋一抬,就看到顾凛川那张视觉冲击力极强的侧脸,人忽然有点懵:"你回来了?"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考虑对方为什么离自己这么近,一抬头就能看到。
顾凛川:"……"
"睡傻了?"他有些无语地敲了敲温砚的额头,声音冷沉而有质感,"已经到家了。"
温砚身上有汗,他没催下车。
"啊?哦对,你回来了。"温砚这才彻底反应过来。
顾凛川不仅回来了,还带他提前离开了宴会。刚才是他睡蒙了才犯傻,温砚有点不好意思。
"嗯。"顾凛川没对此说什么,手臂微抬挑眉道:"还不松手?"
什么?
温砚又懵,他低头一看,脸瞬间爆红,炸毛似的撒开了怀里紧紧抱着的手臂。
怎、怎么搞的?
他怎么半个人都要趴顾凛川身上去了?难怪睡的时候感觉热乎乎的。
难道他这一路都是这么睡的?顾凛川怎么都不推开他?就连刚睡醒说话的时候也那么……那么暧昧。
温砚有点羞涩的视线乱飘,突然瞟到什么——
等下,顾凛川西装袖子上那块是什么?怎么颜色有点暗,好像是湿了一块?
温砚内心"天啊"一声,眼睛都睁圆了。
他慌张地捂住嘴唇,摸了两下,想看看有没有口水。
"想什么呢?是你睡觉流的眼泪。"顾凛川说。
路上温砚睡着睡着突然哭了,当时顾凛川还以为怎么了,结果发现温砚眼角虽然在淌眼泪,但睡得依旧酣畅安稳,唇角还弯着,一副做了什么美梦的模样。
所以他就是单纯的流眼泪,没有做噩梦也没难过,顾凛川哭笑不得。
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温砚身体弱才导致毛病,顾凛川打算回去问问钟茗择,他揉了下发麻的手臂,对温砚抬抬下巴,"下车。"
温砚声音很软很飘地“哦”了声。
脸有点麻,还可疑的红。
咳,刚刚他好像在梦里看到半。裸性感的顾凛川了,那平时隐藏在布料之下的身材可真是——那胸肌腹肌!那人鱼线,那线条往下一直延伸到……
哎呦,脸热。
温砚手背贴着脸,小猫似的跳下了车往别墅跑,如果他屁股后面有小尾巴的话,估计都要害羞地蜷起来。
顾凛川从另一侧下车,在周叔的搀扶下坐上电动轮椅。
车门关闭时车窗上一闪而过映出他唇角清楚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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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斯则要去他在温泉山庄附近的别墅,他的身体靠在座椅上,在车里闭目养神。
沈家那场宴会在顾凛川的威慑下变成了一场用于宣示主权的审判现场。晏斯则站在二楼的角落看完了整个过程后才离开。
他深知顾凛川比他想象中的更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