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转过来的病例我看了,伤口很深,肌腱也有损伤,这个可能会影响腕关节功能的,完全恢复之前最好不要用手。"
家庭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目光在厚重的镜片下流露出几分心疼。
这孩子看着和他儿子年纪没差多少,对自己下手也忒狠了。
温砚乖乖点头,"好的医生,我会注意的。"
"还有伤口不能碰水,外伤药两天换一次,这两个抗感染的药一天吃两次。"医生尽职尽责地叮嘱温砚。
"注意饮食清淡,多吃高蛋白的食物和新鲜的水果蔬菜,伤口能恢复的快点。"
温砚依旧是点头,指尖戳了戳那两盒药,仔细询问道:"那这两个药吃的时候要错开时间吗?"
他以前在家喝药的时候,好多药中间都要隔一两个小时。
医生面色一顿,"不用,这两种药没有冲突成分,你一块儿吃就行。"
如果有的话,他当然会向患者说明。
倒是这位温家小少爷还怪细心的,一看以前就是经常吃药。
当即,他看温砚的目光更心疼了。
听说还要嫁给顾家那个顾凛川,唉,这得是多苦的命啊。
温砚将医生送到门口,临走前,医生反复跟他强调不要让手腕用力。
"好。"温砚对他笑了笑,"您慢走。"
医生往外走了两步之后又没忍住回头,叹着气说了句:"也别再干傻事了啊。"
温砚愣在原地,心里又酸涩又温暖,他眨眨眼说:"不会了,谢谢您。"
几分钟后,温砚沉默着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眼睛盯着那几盒药,感觉上面的文字越看越模糊,跟打了马赛克似的糊成一片,睫毛也变得湿漉漉的。
明明他以前也经常听到好多好多唠叨和叮嘱,听得他都背下来,每次都能跟着阿姨一起说完后半段。
为什么偏偏这次心里就沉闷闷的呢?好难受,好委屈。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温砚偷偷哭了一会儿,哭得眼睛鼻子都红成一片,才擦擦眼泪,去卫生间洗漱,爬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温砚刚吃完饭回房,就有佣人过来跟他说楼下有个他的朋友来看他。
于是温砚又下了楼,去门口接这位原主的朋友,他记得书里提到过,是叫沈跃,两人关系很好。
但具体是怎么好的,书里没给炮灰浪费这个笔墨。
沈跃模样清秀,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身上自带一股书卷气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温润少年。
温砚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结果沈跃开口就是一句:"我艹,你怎么造成这德行了?"
温砚:"……"
他心脏猛地一抽,心说要不你还是闭嘴吧。
"怎么回事啊你?"
沈跃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腕,想伸手碰碰又不敢,眼睛一下就红了,愤恨又后怕地吼道:"你他妈还真割腕啊你,不就一个联姻吗?大不了咱就跑,你说说你、你……"
他似乎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最后咬着牙狠狠地骂了句:"傻逼!"
温砚:"……"
他叹了口气,努力适应沈跃的说话方式,轻声安慰道:"我没事的,我们去别的地方说话。"
家里的佣人们明里暗里都在看他们,这种注视让温砚很不自在。
他把沈跃带去了一楼的花厅,玻璃房,这里隐蔽性高,客厅那边看不到也听不到。
偌大的落地窗刚好方便阳光照进来,连着那些旺盛的花草都看起来懒洋洋的。
"他们倒是会享受,就欺负你。"沈跃双手抱臂,嘲讽地冷哼一声。
他感觉这些花草都比温砚以前的日子过得舒坦。
温砚好脾气地笑笑:"我现在也能享受呢,你不要生气啦,快坐吧。"
这里有一张玻璃圆餐桌,很适合喝着茶,边晒太阳,边摆弄花草,很雅致也很有情调。
沈跃愤世嫉俗地拉开椅子坐下,单刀直入地问:"你那手现在什么情况?是不是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