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斯则!晏先生!请等一下!”
晏斯则在楼梯上走到一半的时候,身后有人喊他。
在这种场合敢找他的人寥寥无几。
晏斯则转了个身,挑眉,细长的眼睛透过薄薄的一层镜片,居高临下地看向来人——一个看起来挺狼狈的家伙。
对方脸上和嘴角有伤,脖颈处有一道和穿着打扮不符的掐痕。
晏斯则轻偏了下头,眼睛眯起来。
他十分熟悉这类痕迹。
指印右侧一,左侧三,深度和颜色都表明动手的人力道很重,实在太缺少分寸了。
可据他所知,这场宴会里没有和他爱好一致的人。
那么这位……大概就是那个在门口失礼惹事的家伙了。难怪看起来像一只落败的公鸡,一点都不可爱。
他当时没有出去,是因为对那些野蛮粗鲁的原始行为不感兴趣。
没想到现在居然被找上来了。
“温大少爷,”晏斯则没记过他的名字,轻笑一声,“有什么需要我帮助你的呢?”
“不,不是。”温玉卓神情紧张地看着晏斯则,有点畏惧眼前这个人。
哪怕他看起来绅士又温和,哪怕他在笑。
但很快,温玉卓眼里的恐惧就被随之而来的恶毒取代,“是我要来帮你。”
他刚刚全都看到了,晏斯则对温砚的态度。
“你帮我?”晏斯则语气微讽,眼底的轻蔑一闪而逝,“那我倒是想听听看你能帮我什么。”
温玉卓深吸一口气,嘴里吐出一个名字:“温砚。”
晏斯则有点意外了。
温玉卓见他没立刻就走,以为自己即将成功,他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激动的颤抖,压着嗓音控制音量继续道:“我可以帮你得到他。”
“你刚才看到了,是沈跃和那个管家一起送温砚上楼的,就算等会儿沈跃下来了,那管家肯定还在温砚身边。他是顾凛川的人,顾凛川让他一直跟着温砚,你现在上去是不会有机会的!”
温玉卓情绪激动地抛出自己的用处:“我可以帮你把那个管家引开。到时候房间里只有你和温砚,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温玉卓一口气说完这些早就酝酿好的台词,胸口剧烈起伏。
这样说应该够了吧?
今天的情形只靠一个人很明显是弄不到温砚了,温玉卓不觉得晏斯则是个认不清形势的傻子。
多一个帮手哪里不好?
晏斯则总该会答应他了。
晏斯则肯定会答应。
温玉卓胸膛里的心脏急速地跳动着。
短瞬的安静后,晏斯则非常突兀地笑了一声,他手抵着唇看过去,弯着唇说:“听起来很划算,那你想要什么呢?”
温玉卓狠声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折磨温砚,最好让他每天都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晏斯则点了下头,在温玉卓以为他答应了的时候,他却突然话锋一转:“真是抱歉,我拒绝。”
温玉卓没反应过来,愣了,“什么?”
他好像听不懂人话似的,“你拒绝?这么好的事你居然拒绝!”
晏斯则闻言皱起了眉,嘴角的弧度也冷下去。
“我想你是不了解我,温大少爷从开始就错了,你不该来找我。”
或者说,温玉卓不配。
晏斯则冷漠地耷着眼皮睥睨他,仿佛看蝼蚁一般。
他最讨厌这些自以为是自不量力的人了。
“五分十四秒。”晏斯则瞟了眼腕表,慢悠悠地嘲讽道:“我本以为你能说出一些和温砚有关的信息,结果真是令人失望。”
“什、你什么意思?”温玉卓浑身紧绷。
晏斯则说:“你在我这里没有利用价值了。”
“或许我需要为自己解释一下,我并不喜欢用手段。”
那太低级了。
征服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他更愿意循循善诱猎物,让猎物为他沦陷,为他心甘情愿做任何事。
而他会享受整个过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他内心对绝对掌控的期待和诉求。
相比于圈子里的其他同好者们,晏斯则要比他们温柔得多,可惜的是他目前只有两个成功的、令他引以为豪的例子。
毕竟太难挑选到令他满意的猎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