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重病的母亲,变心的父亲,和那个曾经给予她万千宠爱的世界。
薄雾靠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关,随意播放了一个搞笑类的综艺节目。
客厅的声控灯被她关了,电视里倒影出的炫彩光芒打在薄雾脸上。
她将音量调的很小。
客厅太空旷了,即使音量开到了最小一格,常驻嘉宾爽朗的笑声也不断在空气中徘徊蔓延。
他们在用尽自己的全力逗观衆笑,可薄雾却怎麽也笑不出来。
内心空落落的,像是被挖去了一块,怎麽也填不满。
这天晚上,薄雾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或许是白天太多事夹杂在一起。
她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梦到她和陆砚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
好像还是跟倪雅有关。
……
第一次见到陆砚瑾,是在九年前,那时候她还在上高二。
酷暑将至,麻将馆内人声鼎沸,老旧的空调扇页发出难听的嘎吱声,雾气凝成水珠布满两侧窗户。
门被推开了。
热气瞬间透过门缝涌了进来,门外那颗榕树的倒影晃晃悠悠的落在走廊上。
淩珊珊抱着摩托车头盔,穿过拥挤的人群,气喘吁吁跑到薄雾身旁。
她半弯下腰,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歇息,另一只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薄雾,快别打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去。”
薄雾看都没看她一眼,嘴里叼了个棒棒糖,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没看姐姐现在正赢钱呢吗,哪有这个时间。九条。”
“算我求你了行吗,这次带你去的地方,我用人头担保,保证比这有意思。”
“这句话我可听过将近上百次,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薄雾眼皮都没掀一下,摸出一张新牌,用指腹轻轻摩擦了两秒。
接着,她忽然笑了笑,一把推倒了面前的牌。
“胡了,清一色自摸。”
坐在对面的张婶一脸不情愿地掏出钱,嘴里不断嘟囔着。
“你们这两个臭丫头,就会想着法子挣我们这些老太婆老头子的钱。”
“我这可是凭本事得来的。”
薄雾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数了数钱,顺手递给了一旁的淩珊珊。
“张婶,您昨天就欠我七十块呢,我可记着呢,明天接着来,不能赖账啊。”
摩托车一路疾驰,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到了一栋金碧辉煌的建筑前。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朝里看,里面灯光绚烂人声鼎沸的,有音乐有鲜花糕点,像一个大型的派对现场。
人群正衆星捧月地围绕着中间的方向,似乎还在起哄着什麽。
薄雾摘下头盔,狐疑道:“这什麽啊,表白现场吗?”
“走吧,进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