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吃了三碗闭门羹。
第三次被赶出寺庙,陆青泽站在春风中凌乱,望着寺庙的招牌,一阵无语。
他终于发现,元永住持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住持了。
陆青泽唉声叹气。
第二天他要去外市的寺庙道观碰碰运气,于是黄昏时就坐了高铁,带着楚樾前往市外。
祁邕给他打了电话,问他战果如何。
陆青泽说不行,本市的三家寺庙全说不能算,一天下来了无收获。
“肯定也是怕摊上因果。”
陆青泽一边小声念叨,一边起身离开,去到车厢交界处,才跟祁邕说,“小时候算出我有前世的那个寺庙,跟我亲爸妈说了这些事以后,没几天就圆寂了,第二个住持也没活个十几年就走了。”
“怎么,你也这样啊。”祁邕说,“算出我有事儿的那个老道,算完第二天就坐化了。”
“……”
他该说什么。
陆青泽抽抽嘴角,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说:“那这么看来,摊上这个因果就会影响自身,这些寺庙不敢算也情有可原。”
“这毕竟是事关千年因果的大事,都不想摊事吧。”陆青泽叹着气说,“也都能理解。我现在在高铁上了,明天再去隔壁省市走一圈,不知道还能不能遇上好心人。”
“拿命帮你的好心人可遇不可求噢。”
“我知道的。”
祁邕笑了声:“去去也好,反正有楚樾跟着你。”
一说楚樾,陆青泽沉默了一下。
诡异地沉默片刻,他才哼哼唧唧地应了声:“是。”
祁邕敏锐地察觉到他停顿的片刻。
“怎么刚开始没吭声”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陆青泽说,“我好像惹他不高兴了。”
他边说,边往车厢门边走了两步。
隔着门上方的大玻璃,陆青泽能看到楚樾。
楚樾站在车座位之间的过道里,手负在身后,双眼阴冷地盯着他。
车厢摇晃,他不动如山,脸上的阴沉像雨后从墙角的角落里蔓延出来的雨水一般,带着阴沉的湿味儿,就这样死死地盯着他。
他这个样子真的像个执念颇深又阴魂不散的鬼,陆青泽背后直打冷战。
“他那么向着你娇纵你的人,你居然还能把他惹生气。”祁邕笑着,“稀奇啊,从前你就是把天捅出个洞来,他都舍不得说你一句。小时候你爱抓人头发,力气还大,有次一口气把他揪成个斑秃,他疼得直掉眼泪,还笑着夸你力气大。”
“……能别说那么久之前的事儿么。”
祁邕哼哼地乐。
“反正只有你看得见他,你惹的,你自己哄吧。”祁邕说,“明天你再去寺庙走走看,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安排司机。”
“明天如果你需要,跟我说一声,我给你找司机和保姆。”
“暂时不需要。”陆青泽说,“我当普通小孩儿当惯了。”
“随你,想要了就跟我说。”
又简单嘱咐几句,祁邕挂了电话。
陆青泽拉开车厢门,走了回来。
楚樾站在过道里,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他走回来,又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楚樾的眼睛如影随形,死死地钉在他后背上。
简直如芒刺背。
陆青泽有些不太得劲儿,总感觉周身的空气都有些阴凉了——仔细想想,好像早上回答了那句“不后悔”之后,楚樾就一直这样。
不说话,就跟着他背后飘,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青泽进寺庙,楚樾就在外面等。
陆青泽出来了,就又跟在后面飘。
陆青泽问他什么,就敷衍地答上一两句,也不会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