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沅摇摇头,「方公子的脉搏十分奇怪,时有时无,时急时缓,而且毫无规律,在下实在是难以辨认。」
方隐攸将手腕从柳傅文手里挣脱,倚靠在椅子扶手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柳傅文瞪了他一眼,然後转头看向季沅,「你们这寨子里还有别的巫医吗?」
「有,我的师父。但是他如今年岁大了,不出诊。」
「我给银子。」
季沅为难的叹一口气,「不是银子的问题。」
「那是什麽的问题?」
途安忽然说道,「我让我哥哥去求他老人家!」
「好。」柳傅文点点头,「尽快。」
方隐攸看着他们三个人一唱一和的替他安排好了一切,十分郁闷的看着柳傅文,「柳傅文,我自己难道不知道我有没有病吗?」
柳傅文横他一眼,「你不知道。」
方隐攸呵呵一笑,起身走到茶几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一口喝净。
「我和你一起去找族长吧。」季沅朝途安说道。
途安看看他,又看看方隐攸和柳傅文,「你还在留在这里陪着两位公子吧。」
方隐攸斜眼看向他,「我们真的想跑,他一个人拦得住吗?」
途安瞬间闭嘴,握住季沅的手腕离开了木楼。
晌午过後,稹安是孤身一人回来的。
柳傅文十分诧异的看着他,「你弟弟和季沅呢?还有你们请的巫医呢?」
稹安闻言一愣,「什麽意思?」
「他们不是说要去找你,然後一起去找季沅的师父吗?」
「没有人去找我。」稹安的眉头紧锁,转身看向屋外,「我一直在处理祭祀的後事。」
说完,他猛地回头盯着柳傅文,「他们什麽时候离开的?」
「大概两个时辰前。」
稹安的眼中闪过慌乱,迅速离开了。
方隐攸走到柳傅文身边,「出事了。」
「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方隐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人往回带,「你忘了昨天夜里睡觉前稹安怎麽说的了?」
稹安说离开之前他们只能在这栋木楼里。
柳傅文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们什麽时候能把季沅的师父带来。」
方隐攸将他按在椅子上坐好,然後自己又躺倒竹榻上,百无聊赖的开始数着屋顶的有几片青瓦。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以後稹安回来了,神色已经没有了出门时的失措,只是鬓角的细汗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方隐攸从榻上起身,盯着他的眼睛,问道:「途安和季沅呢?」
稹安不动声色的看他一眼,淡淡道,「祠堂里有些事需要他们处理,今夜就先不回了。」
「是吗?」
方隐攸语气上扬,带着一丝质问,又像只是随口一问,让人看不出他究竟信没信。
稹安转头看向柳傅文,「这场大雾後日便会散去,到时候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出去。」
柳傅文点点头,「知道了。」
「至於方公子体内的邪气。。。」稹安沉默一瞬,「明日,我会亲自去求季沅的师父,让他来替你医治。」
「我先去做饭。」稹安说着就往後厨走去。
方隐攸握着可生剑的手拦在他的面前,眼睛看向他沾满淤泥的鞋底,「族长方才去哪里了?」
稹安抬眼看向他,「去後山菜园里走了一遭,想看看雨前种的几株菜苗长得如何了,怎麽了吗?」
方隐攸呵呵一笑,收回了手,「没什麽,就是想说如果族长累的话,可以歇一会再做晚饭,我们都还不饿」他看向柳傅文,「对吗?」
柳傅文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对。」
稹安往後撤了半步,衣摆往後荡起,像是散开的云雾,「不累。」
方隐攸点点头,将手收了回来,让出前路,「那就多谢族长亲自下厨了。」
等到稹安离开後,方隐攸的脸色骤变,他盯着柳傅文一字一句的说,「这里不能再留了。」
「怎麽了?」
「气息。」方隐攸往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他的身上有那个人的气息。」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