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箭头就要射入柳傅文的後背,方隐攸也终於爬上了横梁,他执剑用力劈开屋顶,然後迅速翻身而出,在最後一刻将柳傅文安全带了出来。
「此地不宜久留,抱紧我!」方隐攸扭头朝着柳傅文说道。
柳傅文感觉到眼下两人已经离开了瓦子,於是抬起头来,发现方隐攸正背着自己在屋顶上奔袭,「你要带我去哪里?」
「城北李家。」
柳傅文一愣,「你要去送死?」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柳傅文叹一口气,用下巴抵住方隐攸的侧肩,「随便你去哪,反正今晚本公子要睡铺了三床被子的软榻。」
「好。」
方隐攸虽然没有去过李府,但是城北最豪华的府邸必然是姓李的。
他先在隔壁院子的一颗老桑树上仔细观察了一下李府的情况,确定安全以後背着柳傅文上了一处偏院主屋的房顶。
方隐攸怕柳傅文手脚不知轻重,踩碎了瓦片,便依旧背着他。
柳傅文也乐得,仰头看漫天星辰,而方隐攸则是拿开一片瓦以後埋首窥屋内动静。
屋里只有两个人,一个身穿锦衣坐在书案前练字的公子哥,一个安静的守在旁边的书童。
方隐攸捏碎手中瓦片,然後弹出几块碎片砸向院门。
书童闻声即刻出门去看,主屋离院门有十丈远,走过去也需要点时间,方隐攸趁机进了屋内,然後长剑直抵公子哥面门,又在他尖叫声还没出口时拿起旁边的手帕塞在他嘴里。
公子哥吓得瑟瑟发抖,用眼神询问他们想要做什麽。
「我们借住一晚,你按我说的做,我便饶你不死。」
方隐攸说着长剑一挥,书案便被削下一角,「否则,你当如此案。」
公子哥忙不迭的点头,就怕慢了一步方隐攸的剑削下自己的脑袋。
方隐攸手腕一转,剑风扫过烛台,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他将背後的人放了下来,然後对公子哥说道,「把下人打发走。」
恰好这时书童走了回来,发现房间熄了灯,以为公子哥要睡了,便并未入内,而且在门口问道,「公子今日怎麽睡这麽早?是身体不适吗?」
方隐攸拿出公子哥嘴里的手帕,用剑鞘轻拍公子的肩膀,示意他赶紧回话。
公子哥咽了咽嗓子,用尽量正常的语气说道:「我身子无事,就是感觉到有些困了,便歇下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书童并未察觉到异常,闻言便退下了。
公子哥在黑夜中瑟瑟发抖,「两位大侠,还有什麽吩咐?只要你们不杀我,要我做什麽都行。」
方隐攸凝神听了会屋外动静,确定没有异样以後一掌打向公子哥後颈,他瞬间昏倒在书案上。
方隐攸回头看向一直站在他身後的柳傅文,「你睡床。」
柳傅文满意的点点头,摸黑朝着书案後面的大床走去。
公子哥的床又大又软,床榻上的布料都是上等品,摸起来十分舒服,柳傅文对此非常满意。
他和衣躺在床上,侧过身子,借着昏暗的月色看着正坐在椅子上处理腿上伤口的方隐攸。
「要帮忙吗?」
方隐攸身上的伤疤无数,哪次不是自己一个人处理的,他说了声不用,利落的撕开长裤,然後从怀里掏出金疮药撒在伤口上。
「这公子哥和你的身形差的可多了,你把裤子撕了,明天穿什麽?」
公子哥十分瘦弱,而方隐攸虽然瘦削,但是他高,和柳傅文这个八尺男儿不相上下,腿更是修长,公子哥的衣裳他肯定穿不了。
方隐攸一愣,尴尬的乾咳一声,「不劳你费心,早些睡吧。」
柳傅文朝他撇撇嘴,掀开被子盖在身上,转身就睡觉去了。
方隐攸处理好伤口,从旁边拿过来一个厚披风盖在公子哥身上,然後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柳傅文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公子哥正一脸痴态的盯着他。
昨天夜里烛光昏暗,柳傅文并未仔细看过他的脸,如今定眼一瞧,发现他这个人长得实在是不雅。
「你盯着我做什麽?」
公子哥嘿嘿一笑,「大侠长得俊俏,我竟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柳傅文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视线转向站在公子哥身後的方隐攸,「一百零二两黄金。」
方隐攸瞟他一眼,抬手再次打向公子哥的後颈,他这次没了倚仗,直愣愣的摔在了地上。
柳傅文走到公子哥身边,抬脚踹了他几脚,「竟然敢调戏公子我,你也是活腻了。」
方隐攸身後抓住他的衣袖,「来吃饭,吃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