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姹蓦地红了眼睛,她攥起拳头打在他的身上,哽咽道,“你怎麽不早来!你知不知道,你再晚来一步,我就真的走了!你这辈子就再也看不见我了!”
阮文卓先是一怔,继而又是一喜,他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扬眉笑道,“原来你一直在等我。”
花姹坦蕩承认,“是又如何,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爱我,还好你没有让我失望。”她仰起脸,“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除了这件事,旁的都依我,你可不许反悔呀。”
阮文卓垂眸一吻,认真地说,“沐玄此生无悔。”
花姹见惯了他手持寒剑,逞兇斗狠的模样,如今见他如此,倒有些不大习惯,她擡手拍了拍他的背,“行了行了,用不着这麽正式,你记住你说的话就行。”
“阿姹,我知道你为什麽要离开我。”
花姹心头一紧,还以为他知晓了自己北魏皇女的身份,她的手不自觉搭在了流光剑上,却被他一把拉住,放在了他的心口处。
阮文卓认真地说,“阿姹,你愿不愿意相信,爱可以跨越山海,跨越生死,跨越世间的一切。”
花姹点点头,“我相信。”
“那你为什麽不愿意相信,爱也可以跨越大梁和北魏呢?”
花姹沉默了一下,良久方道,“如果可以,我愿意相信。”她擡起手,摩挲着他的脸庞,“沐玄,我只希望,若有一日两军对垒,刺向我的那一剑不是出自你的手中。”
阮文卓皱眉,“阿姹,你怎麽会这麽想?我虽为世家之子,但从来不涉朝堂,纵意山野是我一生所求,而你不过是北魏十步门中的一名剑客,且不要说两国关系还没有这麽糟糕,即便有一天,大梁和北魏真的打了起来,又同你我有何干系?”
花姹不愿多说,只是笑笑,“你说得对,这同我们有何干系,沐玄,我们做一t个约定吧。”
“什麽约定?”
“无论大魏大梁他日关系如何,无论你我二人彼时身在何方,我们手中的剑,永远都不能指向对方。”花姹擡手,眼神坚毅,“沐玄,这是我能给你的承诺,我们击掌为誓。”
“好。”阮文卓擡掌相击,补充道,“阿姹,即便有一天,你为了北魏真的要取我性命,我也不会怨你。”
花姹怔了怔,“怎麽,你心甘情愿死在我的手上吗?”
“那倒还不至于。”阮文卓嗤然一笑,“我们各凭本事,你若真能赢我,我便心甘情愿。”
“嘶。”花姹有些不屑,“我还以为你爱我爱到愿意把命交给我呢,原来不过如此。”
“阿姹,如果我真的如你所言,爱你爱得没有原则,你还爱这样的我的吗?”
“说得有道理。”花姹一扬手,唰的一声,流光剑便收回剑鞘,她仰脸吻住他凉薄的唇,擡手解开他的上衽,阮文卓连忙攥住她的手,“阿姹,你这是?”
说话间,阮文卓的衣裳滑落,花姹拥住他的裸背,言简意赅地说,“沐玄,我想你了。”
美人在怀,虽然阮文卓也有点把持不住,但他到底没有忘了正事,他深吸一口气,动手点了自己两处穴道,强迫自己清醒一些。
见她一脸疑惑,阮文卓解释道,“阿姹,我们日子还长,不差这一时半刻,我今天来,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请你帮忙。”
花姹闻言,英眉微敛,她退后半步,抱臂打量着他,“所以,今日你来找我,其实并不是为了我,而是想要找我帮忙?”
“不是不是,我是想要找你的,只是我吃多了酒,迷迷糊糊地在池子里睡过去了,直到看见如玉他们两个情深意笃的模样,我才意识到我不能失去你。”
花姹从他的话中听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如玉?她和谁?”
“和……”阮文卓想了想,还是说,“和裴义。”
“他们两个怎麽了?”
“裴义现在昏迷不醒,我瞧着似是迷香挑起了他的心魔,再加上旧伤沉重,中毒日深,眼下情况很是危险,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想着找你撞撞运气。”
果然是他们两个,花姹暗暗叹了口气,罢了,便是门主之命,她也是要救的。
思索间,她已经用内力隔空推开了门,阮文卓有些着急,擡步跟在她的身后,“阿姹,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听我解释啊,我来找你真的是因为我放不下你,并不是……”
花姹听得不耐烦,开口打断了他,“沐玄,你有完没完,一个大男人,怎麽比我还啰嗦。”
她扫了一眼他衣衫半褪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这个男人,生得可真好看呀……
阮文卓被她看得不自在,花姹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别开脸,“你,你还不快把衣裳穿好,我们赶紧去救人。”
阮文卓见她应了,心头一喜,连忙正好衣襟,垂首系衣裳带子的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这衣裳不是你扒下来的吗,怎麽你还……
他擡眼间,却见花姹已经落了他一大截,他快步追了上去,“阿姹,等等我!”
璞玉
阮文卓和花姹策马行至文府,文南正在门外等着他们,几人简单寒暄一番,文南便引着花姹进了内苑,花姹刚要推门而入,却被阮文卓擡臂拦住。
“阿姹,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花姹虽然有些不解,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阮文卓大步进屋,阮如玉见他来了,连忙起身,“阿兄。”
阮文卓微一颔首,“如玉,帮我把随之扶起来。”
在阮如玉的帮助下,阮文卓用内力暂时掩盖住了萧景衍身上的秘术痕迹,他爱花姹,他相信花姹,但他也知道,在家国大义面前,个人情爱总是显得那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