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害我,不过是为了权势罢了,对于季青这样的人来说,哪有永远的仇人啊,利来利往,利尽利散,都是寻常,他现在已经心生不满了,只要我稍一挑拨,他就能为我所用。”
“可是——”阮如玉擡眸看着他的眼睛,“随之,你不恨季青吗?”
萧景衍沉默了一下,“应该是恨的吧,可是恨得久了,也就不恨了。”他牵唇笑了笑,“毕竟比他可恨的人多了去了,若是每个人每件事我都要恨上一恨,那我还活不活了?”
他说得轻松,可她听着,却只觉得心疼。
萧景衍擡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好啦,马上就是长公主的生辰宴了,长卿,我要送你一份大礼。”
阮如玉笑道,“什麽大礼呀?”
“这麽早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萧景衍卖了个关子,“长卿,你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好啊,那我等着你的大礼。”
香君
几日后,舞乐署。
阮如玉过来交还舞乐署账册,蔡嫣然笑着引她入座,“香君,奉茶。”
香君捧茶过来,“阮姑娘请。”
阮如玉微微一笑,接茶时留神瞥了一眼香君的指甲,见上头涂着的凤仙蔻丹甚是鲜豔,于是笑问,“这位姑娘在舞乐署是做什麽的呀?留这麽长的指甲,也不怕耽误事吗?”
香君眉眼低垂,神情温顺,“奴婢香君,隶属舞乐署的琵琶部,已经在舞乐署弹了许多年的琵琶了,从来没有误过事。”
阮如玉“哦”了一声,擡眸仔细打量着她,“我记得,上次挺身而出,差点和兰卉一起被撵出舞乐署的那名宫娥就是你吧。”
“阮姑娘记得不差,正是奴婢。”
“宫里头,像你这般的有情有义之人倒是少见。”
“奴婢和兰卉姐妹情深,遇到难处互相帮扶一把也是应当的。”
阮如玉抿了口茶t,不疾不徐地说,“可我听说,兰卉是才从花坊选上来的,屈指一算,这才数月光景,你便愿意为了她出头?”
“虽然时日尚短,但奴婢与兰卉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挺好的,勇气可嘉。”阮如玉搁下茶盏,笑道,“下去吧。”
香君松了口气,垂手告退。
蔡嫣然不明白阮如玉怎麽突然对香君起了兴趣,不过这会子她也没工夫理会这些。
她扫了眼门外的账册,试探道,“阮姑娘真是守信之人呀,我原以为区区七日,阮姑娘定是看不完的,没想到这麽快就还给我了。”
阮如玉神色淡淡,“是啊,东西都送回来了,蔡令人不命人清点一下吗,看看有无缺失。”
蔡嫣然摆手,“瞧阮姑娘说的,不至于,我相信阮姑娘。”
阮如玉笑笑,“蔡令人这样说,我很感动,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请人检查一遍吧,不然,万一他日有了什麽错漏,再找到我的身上,我可是不依的。”